&esp;&esp;夜渐深浓?宁义镇在天寒地冻的夜风中死寂沉沉,不见半盏灯火。
&esp;&esp;嘎吱——
&esp;&esp;门被风吹开。
&esp;&esp;一个人走了进来,轻轻的脚步声像招魂的无常。
&esp;&esp;时雍扭头望他一眼?微微眯起眼。
&esp;&esp;夜风带起那人身上的衣袍?带着浅淡而靡丽的香味。
&esp;&esp;“你确定那个人会来?”
&esp;&esp;时雍没有入睡?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esp;&esp;“八成把握。”
&esp;&esp;白马扶舟慢慢走近?手撑在窗椽上?低头来看她。
&esp;&esp;“可有解释?”
&esp;&esp;时雍皱了皱鼻子。
&esp;&esp;这位厂公大人似乎刚刚沐浴过?一头半干的长发没有束起,自然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夜风一荡,带出混合着薄荷和皂角的清冽香味,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温润而多情。
&esp;&esp;呼!
&esp;&esp;时雍挪开椅子?放松了些?不被他蛊惑?声音平淡。
&esp;&esp;“杀人凶手有八成会再返回犯罪现场。”
&esp;&esp;白马扶舟站在她面前?仍然要低头才能在这暗淡的光线里看清她的脸。
&esp;&esp;“为何会有这样的结论?”
&esp;&esp;时雍眼皮动了动,没有说话。
&esp;&esp;这只是后世犯罪心理学基于大量案件的走访研究结论。更准确的表述是,罪犯会在案发后通过他们能够使用的各种渠道去了解侦破的进程?案发了没有?查到了什么?可有留下什么痕迹?甚至有人会十分在意旁观者对他的看法。若是没有被人发现,或庆幸或沾沾自喜,或者兴奋得恨不能再杀一个练练手。
&esp;&esp;那么换到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渠道,又是这么变态的凶手,他渴望回到犯罪现场的几率就更大了。
&esp;&esp;但这个数据时雍没有办法告诉白马扶舟。
&esp;&esp;她只是道:“我爹告诉我的。”
&esp;&esp;白马扶舟眼睛微眯,在夜色下有些迷离。
&esp;&esp;“你爹又为何知晓?”
&esp;&esp;时雍发觉这厂公比大都督更为难缠。
&esp;&esp;一般赵胤到这里就打住了,白马扶舟却穷追不舍。
&esp;&esp;时雍不得不继续编,悠悠地道:“我爹说,这叫经验之谈。他做了二十多年的仵作,什么没有见识过?”
&esp;&esp;说罢,她扭头望向桌几,打乱白马扶舟的谈话节奏。
&esp;&esp;“厂公不累?坐下喝点水,慢慢等。”
&esp;&esp;白马扶舟轻笑,撩袍坐下,慢吞吞端杯喝水。
&esp;&esp;时雍道:“打个比方,厂公你见的太监多了,哪怕那个人不穿内侍的制衣,你也定能一眼认出他,就是个太监。”
&esp;&esp;噗!
&esp;&esp;白马扶舟刚喝到嘴的水,喷了出来。
&esp;&esp;时雍微笑,一脸无辜。
&esp;&esp;“怎么了?水温不合适吗?”
&esp;&esp;咳!白马扶舟拿巾子拭拭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下唇角,慢慢侧身望向时雍,一双阴凉的眸子波光荡漾,在幽暗的房间里仿佛泛了一丝光。
&esp;&esp;“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