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春花没好气拍他两下,“尽帮倒忙,小乖乖都快会了,赶紧给我放回去。”
林宏满嘿嘿地傻笑两声,将小时年放回软垫,钱春花让她趴在上面,连比带划,“小乖乖,看姥姥,先伸小手手,然后脚脚用力蹬。”
小时年刚要发力,林子君突然叫停,“等一下,我去拿照相机。”
这么珍贵的人类幼崽驯服四肢经历,必须录个像保存起来。
钱春花一个头两个大,念叨林子君,“跟你爸一个德行,帮忙不会,添忙比谁都能干。”
林子君从书房拿出照相机,跟她妈保证绝对不会再干扰,随即打开摄像,蹲到小时年前面。
“时峰时杰,你们给妹妹打个样。”闺女的模仿能力强,有哥哥打样肯定能学会爬,林子君对闺女有信心。
林时峰和林时杰很乐意教妹妹,一边一个趴在小时年两边,林时峰喊口号慢动作分解爬行要点,先伸手,然后腿……
小时年小脑袋左右转着看,学得可认真了。
林子君信心加倍,暂停俩侄子打样,问小时年:“年年学会了吗?”
小时年点点头,黑白相间大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亮光,一切都在掌控中。
然后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小短腿。
小胖手:你跟上啊!~
小短腿:来…来啦!~
小屁。股:带上我呀~
理想多丰满,现实多骨干:顾上这个,顾不上那个,各忙各的,爬得乱七八糟。
林子君:“……”
果然学废了。
小肉团子在垫子上蠕动,像一只毛毛虫,逗得所有人哈哈哈大笑,其中数她亲妈笑得最夸张,镜头晃出了虚影,索性把照相机放到茶几上继续记录。
小时年意识到大伙在笑她,生胖气了,摆烂地不学了,结结实实地趴在软垫上。
钱春花看外孙不高兴,立马制止所有人笑,并哄道:“小乖乖,不难过,姥姥收拾他们,让他们笑我们小乖乖。”
“年年,来妈妈这。”林子君蹲到地上,朝小时年招手。
小时年想去找妈妈,可是她不会爬呀,又不能滚,不然会被抱回来,灵机一动,又有了法子。
小肚子用力一挺,两只小胖手扑棱的同时,小短腿使劲地悬空蹬蹬,预备备,起飞——前进!
唉?怎么没动呢?
小胖手放回垫子上一撑,小屁股撅起来,身体不受控地往后退了一步,小时年再接再厉,小胖手继续扑棱,小短腿继续蹬蹬……
哦豁,还倒退了!
小时年再抬头,发现努力了半天,离妈妈越来越远了,整个一大写的懵圈。
林子君放弃了,抱起闺女,点她的小鼻子,“毛都还没长齐,翅膀还没长硬就想飞了?”
小时年不好意思地把小脸埋进她妈的脖子里。
林子君抚着她的后背哄道,“没关系,宝宝已经很厉害了,才几个月就会挂一档倒车了,妈妈二十老几才学会的。”
妈妈夸宝宝了,小时年一扫沮丧,仰起小脸开心地笑起来。
钱春花看她满头大汗,从林子君手里接过去,“小乖乖累着了,姥姥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小老太抱着小团子边往卫生间走边安排道,“晚上咱们吃面,老林,先把面和了,子君,门口鞋柜上的特产,你帮我送邓老师家去,白天我去了好几趟,邓老师他们都不在。”
林子君追进去,帮忙放洗澡水,问:“于主任还没出院吗?这都多久了。”
“早出院了,为方便照顾他,老邓提前办了退休。”钱春花这段时间没碰到邓老师,这些还是听小区的邻居说的。
林子君越来越搞不明白邓老师了,受尽丈夫拿捏,不仅不反抗,甚至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
“退休了,怎么还这么忙?”
“于主任坐轮椅没法上课,天天待家里闷得慌,就让老邓报了社区老年舞蹈班。”
“他不是在坐轮椅吗?”
“腿断了,眼睛没瞎。”钱春花骂骂咧咧,狗改不了吃屎,流氓老了也是流氓,“老邓也是,以前不说了,现在腿都断了,还不自己做主,看把人给惯的。”
林子君提着特产下楼,还在想邓老师和于主任的关系,似乎跟她们所了解的不太一样,更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敲了敲1702的门,没过会儿,邓老师来开门,比林子君上次见到她更有精神,眉眼始终含笑。
“邓老师,这是我和我妈去三亚带回来的特产。”林子君不经意间一瞥,就锁定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小老头。
是于主任吗?
不该和邓老师年纪差不多都五十岁出头吗?怎么看起来至少六十岁了,头发已经全白了。
“噢,那是我们舞蹈班的同学。”邓老师不甚在意地介绍道。
话音未落,又一个小老头闯入林子君的视线,手里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1702的房型和她妈他们住的一样,所以小老头作为客人自己去厨房洗的水果?
小老头很热情,招呼林子君进去吃水果,林子君笑笑地摆手,“不吃了,马上要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