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者之间有关系么?
……
还是说,妖物提前袭击纯属偶然,只是她多想了?
……
反复思索无解,而百药园已经到了。
虽然已是午夜时分,整座百药园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其中奔走忙碌的弟子个个面无人色,抱着足足半人高的药方单子,脚不沾地似的一飘就过去了。
卫书扯着宁汐,往人群里挤,脚下踩着风火轮一般,自己先抓了一叠膏药和纱布抱在怀中,又不由分说塞给她一篓子黄绿相间的草药。
“刚采下来的就铺平晒干,已经晒好的就碾成药粉,都干完之后那边还有二十筐,今夜丑时之间做完!”
宁汐茫然地抱着药筐,像只没主的陀螺似的跟着卫书打转,等他连珠炮似的说完一整串安排,这才讷讷地应了一声。
大殿中央,早有许多同她一般着褐麻粗衣的外门弟子坐在蒲团之上,都在择药,手指动作如飞。
整座大殿,一时之间只有弟子埋头做事择药草的沙沙声,落针可闻。
在这样的环境中,宁汐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局促地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找到一方空闲的小蒲团,连忙踮着脚尖走了过去。
坐好之后,宁汐又偷偷瞄了几眼身边的弟子,像模像样地学着她的姿势挺直后背,开始挑选草药。
将枝叶干枯、已经晒过的单独放在一边……干了没一会,忽地听见殿外慌慌张张地传来人声。
“大妖!大妖阎野出世!掌门令我传讯,尔等莫要擅离岗位!”
宁汐手里的草药骤然掉在地上。
阎野,传闻中的上古大妖,据说原身是一只长数千里的应龙,吞吃修士凡民无数。
最重要的是,前世白玉京灭世之战,阎野也出现了,还以原型羽翅击中裴不沉,令他剑骨寸断。
宁汐豁然站了起来。
她怎么能将这件事给忘了!
虽然这一次裴不沉并非带伤上阵,可阎野之可怖、纵使整座白玉京也难以抵挡,万一大师兄再次对上阎野,又……
万一呢?
宁汐坐立不安,幸好与她同样惊疑不定的还有许多人,她混在其中,倒也不算突兀。
能被安排在百药园做后勤的都是些修为不高、见识不多的年轻弟子,早已意动,寂静被打破后就立刻松懈下来,交头接耳。
“不是说阎野被咱们掌门打败过一次,断了半条尾巴,灰溜溜滚回妖族老巢了么,这次怎么又敢出现了?”
“你问我我问谁?指不定就是来报断尾之仇的吧!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少来了,阎野这头大妖肯定活了上千年,比你我祖宗加起来年纪都大,放屁的少年!”
“言辞,注意言辞啊。”
宁汐从叽叽喳喳的人群中钻了出去,眼疾手快地捉住了那个报完信、正准备走的小弟子:“你可见过大师兄?”
小弟子大概刚从战场上下来,身上脚上全是尘灰血污,突地被人抓住,还有些懵,下意识答道:“大师兄原本在东山脚主持修补护山大阵,听说阎野出世,便率人赶过去了。”
果然如此。
宁汐道了声“得罪”,干脆利落地夺了小弟子腰间的佩剑。
那小弟子整张脸霎时涨红。
抢他们剑修的剑,跟抢人老婆有什么区别!
可他刚下战场、又御剑奔来传讯,腿软得像两根面条,压根追不上步伐如飞的宁汐,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夺了他的剑冲出殿门。
可恶!
小弟子欲哭无泪,心道果然娘亲说漂亮的女人都是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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