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这话还好,一提吵架两个字,龙乾反手便把他亲爹给拉黑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雨滴砸在玻璃上,半晌竟没出息地红了眼角。
他埋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难受了半晌,光脑上终于跳出了“权限已开通”的字样。
龙乾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墙摇摇欲坠地站起来,浑浑噩噩地走向了那个房间。
进门后他根本没看房间里华贵的布置,随手摔上门,洗了个澡倒头便砸在了床上。
身上不正常的焦躁感越来越重,龙乾盖着眼皮反应了良久,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易感期好像不合时宜地降临了。
而且他的药好像还在房间里没有拿过来……
算了,不重要,明天再吃也一样。
龙乾浑浑噩噩地想到。
他曾经听说过,有一些脆弱的Alpha在易感期时会抱着自己的Omega不愿撒手,为了留下对方,那些没出息的Alpha甚至会落下泪来。
龙乾曾经对这些人嗤之以鼻,而现在……现在他的Omega暂时不要他了。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他一边这么哄着自己,一边闭上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睡眠。
明雪时给他开的这个房间在十楼走廊的尽头,和兰舒的房间有一定距离。
所以龙乾和那张照片之间的关联感,在他清醒时暂时断开了。
可如今,当他沉入梦境时,熟悉的黑暗却如潮水般压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龙乾竟隐约间听到什么人压抑又痛苦的哭腔在他耳边炸开:“老…老公……”
……?
……?!
Alpha骤然在梦中惊愕而愤怒地睁开“眼睛”,却见不久前拒绝了他,口口声声说要打抑制剂的人,此刻居然正抱着那张照片,软在桌子旁的地毯上啜泣!
那一瞬间的感觉不亚于五雷轰顶。
龙乾头晕目眩地缓了良久,才愤怒至极地“看”到了旁边散落一地的包裹,其中滑出的抑制剂甚至就在兰舒腿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可那人却根本没有去捡那枚抑制剂的意思。
兰舒就那么硬生生捱着第二波情潮,难以克制地拥着那张照片,似乎要把它揉碎在怀中一样,低头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喊道:“老公……”
那一声声熟悉的呼喊像是刀子一样剜在龙乾心口。
自从两人来到奥赛城后,兰舒便再没有把那张照片拿出来过。
龙乾以为,自己多多少少正在逐步取代那人在兰舒心中的位置。
他还以为,在兰舒心中,他至少有那么一丁点的特殊。
可眼下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以为。
兰舒没有把那张照片拿出来,只是因为他的存在阻挠了他们的二人世界罢了。
如今,碍事的野狗终于被赶出了房间,兰舒总算能抱着他的老公肆无忌惮地亲热了。
……!
……!!
指尖愤怒地划破手心,鲜血滴在华贵的天鹅绒上。
没了药物的压制,龙乾骤然从睡梦中苏醒。
易感期的暴戾几乎席卷了所有理智,他随手披上浴衣,连腰带都没来得及系紧便直接冲出了房间。
他正处于Alpha最年轻强壮的年龄,此刻因为愤怒,充血的肌肉偾张到几乎要把那件松垮的浴袍顶开。
积累了半年的妒忌终于在这一刻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恶毒冲破枷锁,彻底暴露在黑夜中。
自然界中的大部分雄性在争夺伴侣时是会见血的。
闪电划过夜幕,却见那张英俊到极致的容颜,此刻却在雨夜中带着难掩的戾气,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惊。
而此时抱着照片,任由自己沉浸在情潮中的兰舒还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宛如恶鬼般的Alpha,正冷着脸向他的房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