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坂田清志没有那个意思,真田弦一郎暗暗松了口气。结果他才放下心来,坂田清志就话锋一转:
“精市,你有弦一郎小时候的照片吗?”
“有,明天我带过来吧。”
“等等,幸村——”
“那就约好了。”
两人一拍即合,完全无视了当事人真田弦一郎的意见。
看他可怜,坂田清志安慰道:“你可以期待一下不久之后的生日礼物。”
正巧路过的柳莲二听见了,走过来加入了对话:“也可以期待一下我准备的礼物。”
“还有我的也是。”幸村精市接话道。
“谢谢你们的心意,我会期待的。”
真田弦一郎还有些郁闷,不过没有说些煞风景的话,而是点头表达了对同伴的感谢。
幸村精市看着好笑,弦一郎自从学了祖父的性格之后就很少会有好欺负的时候了,还是清志跟大家混熟了之后一点点给他掰过来的。
真田弦一郎并非死板到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只是执着于正面对决而已。在听见有用的建言时,他还是会认真去思考的。
要说守住常胜之位的三年里坂田清志最苦恼的是什么,改正真田弦一郎和切原赤也的缺点绝对是排在前三位的事。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国一的第一次排名赛起了很大的作用。
当时坂田清志展现了自己的一部分真实实力,昏迷后烧了一天,付出的代价有些大。真田弦一郎因此心怀愧疚,之后在面对坂田清志时总会格外上心,坂田清志说过的话他全都会细细去思考其中深意,牢记于心,加以自省,性格就这样逐渐柔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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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清志不大喜欢利用别人的愧疚心理去达成自己的目的,如果有更好的方法,那就更不乐意了。后来在纠正切原赤也的暴力网球问题时他是狠下心来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但他一开始并不打算也这样去改变真田弦一郎。
他跟真田弦一郎说过很多次不要觉得对不起他。可惜的是,真田弦一郎相当重情重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释怀。
于是坂田清志跑去找幸村精市,却不是问要怎么解决真田弦一郎这个问题,而是问他在比赛中剥夺了众多对手的五感,之后得知他们就此放弃了网球,有怎样的想法。
幸村精市沉默了许久,面上并无笑意。
他说,剥夺五感并非出于他的本意,是在进入国中后才渐渐能控制的。
“我确实毁掉了很多人的未来。”
但他也不知该怎么办好。去跟他们道歉吗?恐怕只会被认为是猫哭耗子,甚至造成二次伤害吧。
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继续过平静安宁的生活吗?这就是他现在正在做的,可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也可以说竞技体育就是这样无情,内心产生动摇、无法坚持下去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但幸村精市不想无视自己导致的因果,不想变成冷酷无情的人。
“那不如这样吧。”
幸村精市抬头把视线从自己的手心移向坂田清志,看见他冷漠的面容因微笑而显得温润。
“先去找那些还能找到的人,匿名给他们寄去一张祝福的明信片——就像情人节那天你送给我们的那种——不用写太多话,不用解释前因后果,只要祝福他们就好。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还可以随明信片附赠一些小礼物。”
幸村精市思考起这个主意的可行性。
“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先别纠结谁对谁错,该不该道歉云云,总之行动起来表个态吧,好过犹豫太久错过了最佳时刻,最后只能后悔。”
“虽然这么做其实也就是自我安慰,自己原谅自己,跟当事人的感受无关……但说到底愧疚和罪恶感本来就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
“好了,我言尽于此,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坂田清志拍拍幸村精市的肩,去找真田弦一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