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入狱开始,便是替身,谢柔早已借常山郡王府的势逃脱。”
陆菀菀惊了一瞬:“怎会这么早?”
谢宴西道出一桩秘辛:“当年,谢柔生母产下的是双生女胎。”
双生女?
陆菀菀震惊过后,便反应过来。
大楚皇室忌讳双胎,虽说谢柔两人是女胎,而常山郡王也只是宗室,尚能保全孩子性命,但常山郡王心怀大计,岂容这等“不祥”之事坏他和他儿子的名声?
“难怪……”她恍然,“谢柔生母当年颇受宠爱,可在生下她后却骤然失宠,旁人都猜是因为没生下男胎,惹怒了常山郡王。”毕竟他子嗣艰难,儿子生一个死一个。
不过谢柔生母也是个有心机的,五年前不知怎么又与常山郡王滚上了床,生下了他唯一的儿子。
但她命不好,产后血崩而亡。
“谢柔的双生妹妹被她生母藏起来了。”谢宴西道,“这些年一直养在谢柔院内,而谢柔……”
他目光中不知是讽刺还是称赞:“自小便刻意培养妹妹模仿她的一举一动,将那姑娘驯养得唯命是从,先前东窗事时,那姑娘甘愿替她赴死,至死未吐露半字。”
一模一样的容貌,分毫不差的举止。
若非本人开口,便是常山郡王这个生父也难辨真假。
陆菀菀想起刚才看到的谢柔,后背陡然生寒。
谢宴西察觉到,将她搂得更紧:“冷了?”
她摇了摇头,又问:“常山郡王知道这事么?”
“不知,直到谢柔金蝉脱壳,他才知晓,却为时已晚。”
欺君之罪已经犯下,加之谢柔到底是他唯一儿子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感情深厚,他只能硬着头皮为谢柔遮掩。
陆菀菀若有所思:“去猎场前东厂围了常山郡王府盘查,你们是那时候找出谢柔的?”
“嗯,谢柔被藏在城北一户农家里,与常山郡王府没有半分联系。”
“倒是我灯下黑了。”陆菀菀先前叫自己的人去查,大多都是往外查的,谁想谢柔竟就在京城,离他们如此之近。
“无妨,既无干系,便叫他们有干系。”谢宴西指尖轻抚过她脖颈,“常山郡王势力深厚,现今时间太短,只查到他与直隶和京城一些勋贵有勾结,但他的底牌应当不止这些。”
“他……”陆菀菀犹豫着道,“他应该有私兵,或者是收买了手握兵权的武将。”
谢宴西应了声:“我会去查。”
见她眉宇不展,他转而道:“你长姐的产婆中,有个叫安湖的被收买……或可说是威逼,她奸夫与私生女被挟,奉命要在生产时害你长姐一尸两命。”
有了结果,陆菀菀反而松了口气:“我们先别打草惊蛇,若现在除了安湖,难保幕后之人不会使出别的手段,我们……请君入瓮便好。”
“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东厂和平王府掌控之中。”
“辛苦你了。”她勾了勾他的手指。
“那也是我长姐,为她办事不辛苦。”谢宴西低头凑近了些,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垂,“天色不早,该睡了。”
陆菀菀瞪他:“我睡得着吗?”
“睡得着。”他将她抱去床榻,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哄你睡。”
他抬手灭了烛火,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只剩隐隐透过紧闭的窗纱照进来的朦胧月光。
陆菀菀一沾床就打了个哈欠,可一闭眼,谢柔那双怨毒的眼睛就在黑暗中浮现,顿时睡意全无。
“……”
她刚想开口骂人,唇就被堵住,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幽深如潭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