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市政府,何磊就在那里等着一直陪着走到办公室。
和周叶一起将茶弄好,周叶也就先出去,杨秀峰说,“秘书长,是先早餐还是先说说今天的工作?”
“我听市长呢。”何磊说,第一次和市长在工作上进行接洽,虽知道杨秀峰的一些工作习惯,但毕竟以前和现在不同了,直接地接触会有很多细节处要处理好,要在细节处体会领导的意图,要领悟。
“那就边走边说,不会耽误时间。”
“好。”两人也就往办公室外走,周叶在外间自己办公室里,见了也就随着两人身后走。
这一天领导要做哪些工作,他已经得到了底稿,知道秘书长给领导汇报那是要得知领导对这一点工作安排是不是满意,好对今后的工作有着提示作用。
也就听着,今后老板的工作安排,自己也会参与,这时多听一听,对自己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今天的主要工作安排:上午到市委和陈丹辉书记见面,商讨市里近期的工作部署,时间暂定一个小时,回来后是宋湘、龙昭华、蒋继成局长、杨永华副市长汇报工作;中午和周滔部长、腾云书记一起吃饭……”何磊说着,将之前与周叶一起商定的工作日程说给杨秀峰得知,当然,这样的安排也只是初稿,要等领导肯定之后才正式成为一天的活动过程。
市政府这边也就会立即电话通知相应的人进行准备,要是中途有特殊情况,这些安排也就会重新调整。
主要是今天是第一次安排,何磊也就会过来请示,等几天双方在工作中默契之后,对市里的工作轻重之间也都能够判断后,何磊通常就不需要这样先请示了,安排好后给周叶,有什么事要领导先准备的,就先提示之后不会突然就能够运作了的。
“能不能这样调整一下?”杨秀峰说,“让宋湘、龙昭华和蒋继成中午过来一起吃饭,边吃饭边谈工作,他们的时间就调给周滔部长,我直接就在市委那边见他们就成,没有必要再来回地走。”
“好。”何磊说。
吃过早点,也不知道陈丹辉是不是到办公室了,杨秀峰还是先上车过去,周叶也就跟宋盼联系。
得知陈丹辉已经到市委,这边就安心地过去见面。
宋盼是站在走廊上等着周叶和杨秀峰到来,随后转身领他们见领导。
周叶也跟进了书记办公室里,对领导的服务这时也要搭一把手帮宋盼,才是他应有的姿态。
宋盼此时落入低谷,而周叶却是随着领导的高升而升起来,但秘书要有秘书的姿态,如今就算周叶再低调,看在别人眼里那就是素质了。
等宋盼和周叶离开,陈丹辉和杨秀峰两人坐在沙上,似乎才从那种游离的状态下回到办公室里。
陈丹辉盯着前面的茶杯,不知道第一句还该怎么说。
之前,每一次杨秀峰到办公室里来,他总是有着更好些的高姿态,就算摆出一副亲近和善的样子来,那也是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掌控能力更强,就算黄国友在另一阵营里将他逼得更紧,但在杨秀峰面前都还是底气十足的。
就算杨秀峰在田文学的问题上、在与李润的冲突上、在经开区工人的问题上,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可在陈丹辉看来,那都是一些小浪花,随即就会淹没在波浪里而消没。
杨秀峰在怎么样锋利,都不会触及到他这个市委一把手。
可今天就完全不同,虽说他还是名义上的一把手,市里如今的核心在哪里?
市委依旧是核心,却真正成了名义上的吧。
估计过一阵子,面前这个人就会成市委的副书记,继而会不会成为代市长?
如今的决策权显然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今天这样早就过来,昨晚他和其他人都商议好要怎么样将市里的最高权力拿走了吧。
陈丹辉在这一念头下,突然觉得自己要是不放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这个念头让陈丹辉似乎浑身就有了力气,转瞬之间,鼓起的就如同水泡一样破灭了。
自己不放手吧说省里会怎么样,就算在市里,谁还会在意自己的意思?
已经没有实质的权利之后,你的意志就是完完全全的笑话,没有人会当一回事情对待。
“丹辉书记”杨秀峰说,看过去,见陈丹辉神情恍惚,心里也是理解的,之前觉得见面难,但真正面对之后,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就是这样的。
“丹辉书记,”杨秀峰重复一句,“市里变动太大,给我们的压力也大,市里该尽快做出决策,让下面的人也都有明确的工作方向,才不会影响到我市建设工作的进行。”
“唔。”陈丹辉表示了下,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话也都不会管用,自己的意愿已经不会有谁再注意了。
杨秀峰今天过来,哪会是来谈工作的,而是来表明要自己知道这时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市里的决策吧。
陈丹辉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杨秀峰也知道他会这样的,谁甘心就这样将属于自己的一切,眼睁睁地就从手里给人拿走?
但从目前已经了解到的材料看,陈丹辉在南方市里所作的,不会比李润、黄国友、杨绍华和龙向前等人稍弱,只是平时做人低调一些,做这样的事隐晦一些,省里没有对他进行工作,难道他心里还存有什么侥幸?
不过,省里选择先对黄国友进行工作,是不是和京城里老领导的意思有过,或顾忌到老领导的感受,杨秀峰也无法猜出。
这种情况在国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要是陈丹辉心里明白,能够看清形势,就该主动地配合市里的工作,同时,向省里将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请组织对他进行处理,今后或许会留一条路走,只是给边缘化而不会有太严厉的惩处。
但从今天他的表现看来,陈丹辉分明患有着心存侥幸的想法,当真是不可药救了。
沉迷在其中的人,总会周叶心存侥幸的,也总是认为自己做得多隐蔽而不会给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