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叶晚棠趴在王氏怀里哭,“叶桢当真该死,府中钱财一定是她撺掇殷九娘偷走的。”
她恨死了。
也委屈死了。
她是想重新出现在世人视野,但不是以那样的方式。
被叶桢那一拉,她的名声全部都毁了,全京城都知道她还未出阁就有了男人。
外头的传言,她都不敢细听,偏她眼下还没了钱财。
她真是生吃了叶桢的心都有。
“往后我该怎么做人,还能有什么前程,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到底是自己女儿,王氏虽气上次被赶出去时,叶晚棠的冷漠,可见她哭得这样伤心,还是忍不住心疼。
“胡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听说你给宫里去了信,宫里怎么说?”
提到这个,叶晚棠更气了,“宫里没反应,衙门只说在查,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他们都是见我如今失势,才如此待我,那可是母亲留给我的家产,那么多,竟全被偷了……”
将军府有多富裕,王氏是知道的,现在都没了,她也肉疼。
但叶晚棠一直哭,她只得先安抚女儿,待叶晚棠哭声稍稍止住后,她低声问她,“那男子是谁?他是不是能助你?”
她是了解叶晚棠的,若对方身份普通,她不会轻易与之牵扯的。
女儿的目标一直明确,掌权做人上人,男人只是她的踏脚石,王氏很支持女儿的想法。
只要有了权力,还会缺钱财吗?
一旁的檀歌忙竖起耳朵,却听得叶晚棠道,“檀歌,你出去守着。”
檀歌只得不情不愿地出去,王氏看出端倪,蹙眉,“这是个不老实的?”
叶晚棠眼泪又落了下来,趴在王氏肩头,低声哭道,“娘,女儿太难了,您要帮帮我。”
她许久没这样叫过自己了。
王氏欣慰的同时又莫名觉得不安。
叶晚棠便哭着在她耳边,将叶正卿给她日志的事说了。
“只要找到时晏,女儿就有母仪天下的机会,您余生就有享之不尽的富贵。
可眼下女儿无人可用,您刚也瞧见了,连贴身婢女都是个天天想着爬床的,只能请那人帮我。
女儿允诺给他钱财,若失信女儿担心他不尽心,也会坏了形象。
殷九娘如今走了,女儿再不会让她进府,您和爹搬回来好不好?”
王氏震惊,叶正卿没有和她提过时晏这个人,他竟瞒着她这样大的事。
同时她也明白叶晚棠的话外音,让他们搬回将军府,为叶晚棠提供钱财。
若是从前,王氏定然欣喜,可现在她迟疑了,“晚棠,你连清白都给他了,让他帮忙寻个人不是应该的吗,怎的还需要给钱?”
她不愿拿出自己的私房,那是她余生的保障。
这是叶晚棠没想到的,她以为只要说出时晏身份,王氏必定支持。
毕竟这些年王氏在她身上捞了不少好处,也盼着她出息。
“娘,许多时候男人比女人更现实,若女儿不再有价值,事事攀附男人,男人的心是会变的。”
她一品将军府嫡女,有自己的矜贵,不愿在钱财上对男人折腰,显出自己的落魄。
相较之下,她宁愿哄王氏,“艰难只是一时的,只要您出钱找到时晏,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到时候女儿加倍还您。
娘,女儿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您忍心丢下女儿不管吗?”
若不能从王氏这里拿到钱,那她刚刚岂不是白哭一场。
叶晚棠心里对王氏表现很不满,但她眼下的确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露出可怜神情,巴巴看着王氏。
王氏被她看得心里毛,“你让我回去和你爹商量商量,好么?”
她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将军府。
王氏对女儿的怜惜,是建立在不伤害自己的利益之上。
可现在晚棠的情况实在糟糕,王氏担心叶晚棠没有翻身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