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云州境内,远离官道的一处小溪边。
正儿又拉了,林豹正抱着孩子在溪边洗屁屁,林虎则拿着树杈子在溪里插鱼。
他的眼力极好,出手也准,没一会儿就插上来七八条鱼。
“虎叔,差不多够吃了,您快上来暖暖身子吧。”
岸边,春喜一边招呼一边利落地将这些鱼开膛破肚清洗干净。
林虎默不作声地回到岸上,坐到火堆边烤火。
春喜用树枝把鱼穿好,插到火堆边烤着,又从旁边采了一些野草烧掉把草灰融在水中,沉淀一会儿后,再把那些水倒出来,浇到鱼身上。
春喜原本的衣服被换到了那具女尸身上,这会儿穿的是和林虎他们一样的粗布短打,做男子打扮。
风餐露宿地赶了几日的路,春喜黑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但一双眼睛还是亮闪闪的,尤其是弄食物的时候,满眼都是对食物的渴望。
林虎干这行也算是见多识广,但从没见过她这么嘴馋又心大的姑娘。
浇完草灰水,春喜又拿了一颗白天没吃完的野果掰开,把汁水抹在鱼身上。
林豹抱着孩子回来,见她这样忍不住问:“阿喜丫头,你这又是干啥呢?”
春喜立刻解释:“豹叔,我现河边长了一种叫盐蒿的草,烧完后的灰在水里泡一泡,就会有一点咸味,还能让鱼的肉质变得软嫩,再加上野果汁,就能去腥,这是我爹教我的秘方,我爹以前是镖师,走南闯北的见识可多了,我还知道另外一种……”
这几日晚上都是春喜帮忙弄的吃的,野外条件有限,春喜做出来的东西不说多让人惊艳,但也比他们两个糙老爷们儿做的好吃多了。
林豹对春喜的戒备放松了很多,听到春喜说起她爹,有些好奇:“你爹以前是镖师啊,哪个镖局的,都去过什么地方,说不定咱们还……”
“咳咳!”
林虎轻咳两声打断林豹,同时给了他一记眼刀子。
林豹连忙噤声。
他们现在是绑匪,绑的还是朝廷三品大员的夫人,被抓到可是要砍头的,断不能被这小妮子叫两句叔给迷惑了。
林豹挨着林虎坐下,怀里的小孩儿又不安分地伸手来抓他的胡须。
这几日没喝奶,小孩儿瘦了些,但好在体质不错没有生病,精神也还不错,相处了几天,小孩儿跟他熟悉起来,也不怕他了,不是揪他的胡须,就是挠他的脸,偶尔还要滋他一身的尿。
“小屁孩儿,再抓我的胡须我就砍了你的手!”
林豹瞪着眼睛,恶声恶气地威胁,小孩儿没被吓到,反而咯咯地笑出声来。
他们还要靠这小孩儿拿捏春喜,自然不会拿这小孩儿怎么样。
林豹的胡子被揪疼,索性把小孩儿塞进林虎怀里。
林虎不苟言笑,一身气势比林豹要冷很多,小孩儿到他怀里倒是安分了很多,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林虎。
林虎没有林豹脾气好,扣着小孩儿的脑袋摁在胸膛。
“咿呀”
小孩儿扑棱着手和腿出不满的抗议,林豹看了会儿热闹,见小孩儿要哭了,又伸手把人拎出来:“看到没有,你再乱动,你虎叔就闷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