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丘行素半夜酒瘾发作,在家中遍寻无果后,竟要喝醋解馋。
妻子李氏虽觉荒唐,仍贴心温醋相更深露重时,丘行素突然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把绣枕拍得砰砰响:"
娘子快瞧,这月光把纱帐照得透亮,分明是催人饮酒的天时!
"
李氏翻了个身,锦被下传来闷笑:"
您这是酒虫在肚里翻筋斗呢。
灶房存着半坛子老醋,官人若等不到天明,不妨拿那个润润喉?"
"
醋也使得!
"
丘行素光脚跳下床,白绸裤腿缠在脚踝上,活像戏台上的醉判官。
他抓起青瓷碗在月光下晃荡,倒映的圆月碎成粼粼银波:"
东坡先生雪堂饮醋尚能作赋,我辈岂可输古人?"
"
慢些喝!
仔细酸倒了牙!
"
李氏忙不迭往铜壶里添姜片,看丈夫仰脖饮尽半壶醋,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吞着琼浆玉液。
窗根底下值夜的黄狗忽然狂吠,八成是嗅到了酸味儿。
次日朱雀桥头,卖酒的老汉刚卸下门板,就听见丘家丫鬟翠缕脆生生的嗓门:"
要最烈的竹叶青,我家夫人说。。。"
话音未落,丘襄宸的枣红马已冲到跟前,马鞭梢险些扫翻酒坛。
"
嫂子这般刻薄?连壶酒都舍不得!
"
青年武官剑眉倒竖,玄色披风在晨风里猎猎作响。
翠缕急得直跺脚:"
二爷错怪人了!
昨夜老爷把醋当酒喝,夫人怕他把醋缸喝穿,今早特特让我。。。"
茶摊上几个挑夫噗嗤笑出声,晾在竹竿上的蓝布衫子跟着簌簌抖动。
桥洞底下钻出个乞丐,敲着豁口碗唱道:"
酸秀才,醋坛摇,举人老爷好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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