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县西市新来了个耍百戏的,竹竿挑着靛蓝布幡,上书"
缩地成寸"
四个褪色大字。
张之焕捧着个油纸包挤在人群里,刚出炉的糖火烧烫得他左手直换右手。
"
各位看官且看这千年沉香木盒!
"
灰布短打的汉子拍着膝盖高的雕花木匣,食指上的铜扳指磕得匣面咚咚响,"
里头装着昆仑山修炼的灵芝童子,唱曲儿能引百鸟来朝!
"
木盒吱呀开缝,钻出个穿红肚兜的垂髫小儿。
张之焕踮脚细看,那孩子眉眼清秀,发梢还沾着几粒黄米,唱起《山坡羊》时眼珠子却直往糖火烧上溜。
"
三文钱听一段!
"
铜钱雨点般砸进陶钵。
童子突然踩着自己衣摆踉跄,被汉子揪着冲天辫塞回木盒。
张之焕注意到孩子后颈有块铜钱大的胎记,形状竟与自己昨日审的走失案卷宗上一般无二。
二更梆子响过三遍,县衙后堂还亮着灯。
小宝蹲在太师椅上,腮帮鼓得像存粮的仓鼠,面前堆着鸡汁包子、芝麻酥糖和五香蚕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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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些吃。
"
张之焕把茶盏往孩子跟前推了推,"
你说那术士给你喂的药丸子,是红糖味还是黄莲味?"
"
先是甜的,后来。。。"
小宝打了个饱嗝,油乎乎的手指在官服补子上画圈,"
后来像吞了炭火,浑身骨头咔咔响。
"
他突然拽住县令的玉佩穗子,"
大人,我阿娘灶台上还煨着腊肉饭呢!
"
惊堂木拍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散。
五花大绑的术士梗着脖子嚷:"
青天大老爷明鉴!
这孩子真是我在终南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