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川西郊,槐花巷。
李超正蹲在门前石阶上啃烧饼,忽见个灰袍和尚挂着九环锡杖晃过来。
那和尚肚皮顶着袈裟直打晃,偏生满面油光,活像尊弥勒佛。
"
施主行个方便?"
和尚摸着锃亮的脑门笑,"
贫僧三天没沾荤腥了。
"
李超噗嗤乐出声,把最后半块芝麻烧饼塞进和尚钵盂:"
大师傅且坐,我让浑家炖锅酸菜白肉。
"
说着从屋檐下拖出条瘸腿板凳,震得和尚腰间铜铃叮当响。
三个月后。
天蒙蒙亮,李超正对着鸡窝练扫堂腿,惊得芦花母鸡扑棱棱乱飞。
"
手腕再沉三分!
"
和尚倚着井栏啃脆梨,果肉汁水溅在晨雾里,"
昨儿教你的十八跌,倒着练三遍。
"
待到日上三竿,李超抹着汗珠子嘚瑟:"
师父瞧我这招白鹤晾翅,可比您还俊?"
话音未落就让和尚弹了个脑瓜崩,疼得他直揉后脑勺。
"
来来,过两招。
"
和尚忽然撩起袍角扎进腰带,露出两条裹着绑腿的粗腿。
李超眼睛发亮,蹿得比槐树梢的麻雀还快。
两人在晒谷场上腾挪闪转,惊得晾晒的玉米粒簌簌落地。
"
着!
"
和尚突然鹞子翻身,布鞋底"
啪"
地印在李超胸口。
李超四仰八叉摔进稻草堆,沾了满身麦秸杆。
"
哎哟喂!
"
李超捂着屁股直抽气,"
您老这招可没教!
"
和尚拍着肚皮哈哈大笑:"
留手绝活防徒弟呢!
"
忽又正色道:"
武艺如蒸馍,欠着火候就揭锅,准成死面疙瘩。
"
历下城,端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