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南城里,有个神秘道士。
他打哪来,叫什么,一概无人知晓。
这道士,不论寒冬酷暑,就穿一件粗布道袍,那料子粗糙得很,洗得都快看不出原色了。
腰间系条黄丝绦,下面连条能遮体的裤子都没有。
每天早上,他就拿半截梳子,随便扒拉几下头发,然后把梳齿咬进发髻里,远看,跟戴了顶歪歪扭扭的冠似的。
白天,他赤着脚在集市上晃悠,脚掌沾满尘土,也毫不在意;夜里,就往街边一躺,露天而眠。
神奇的是,每到下雪天,他身子周围好几尺内的冰雪都会融化,就像他身上带着个无形的暖炉。
刚到济南那会,这道士可没少露一手。
他常在集市上给大伙表演幻术,引得众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只见他双手在空中一抓,再摊开,掌心就变出朵鲜艳欲滴的花儿;或是对着空碗吹口气,碗里就满是清水。
市民们瞧得目瞪口呆,纷纷争着送他吃食、衣物。
街巷里有个无赖青年,整日游手好闲,见道士这般本事,心里就琢磨:“这要是学会了,往后吃香喝辣还不是小事一桩。”
于是,他拎着一坛酒,满脸堆笑地凑到道士跟前:“道长,您这本事可太神啦!
教教我呗,这点薄酒,就当是拜师礼。”
道士瞧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法术不是用来混日子的,你心思不正,学不了。”
无赖一听,脸立马拉了下来,可又不甘心,把酒坛子一放,扭头走了。
一天,道士去河边洗澡。
他刚把衣服脱了放在岸边,那无赖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把抱住衣服,扯着嗓子喊:“道长,今儿你不教我法术,这衣服可就归我了!”
道士忙作揖,语气诚恳:“小哥,行行好,把衣服还我,我一定教你。”
无赖哪肯信,把衣服抱得更紧了:“你当我傻呢,你肯定是想骗我!”
道士皱了皱眉,又问:“真不打算还?”
无赖脖子一梗:“没错,就不还!”
话音刚落,怪事发生了。
道士腰间的黄丝绦突然“嗖”
地一下,变成碗口粗的大蛇,“嘶嘶”
吐着信子,眨眼间就绕着无赖缠了六七圈。
无赖吓得脸色惨白,“扑通”
一声跪地求饶,声音都带着哭腔:“道长,我错了,我错了!
饶了我吧!”
边说边大口喘着粗气,双腿抖个不停。
道士走上前,轻轻一抽,丝绦又变回原样,可就在这时,真有一条蛇蜿蜒着游进城里去了。
这事儿一传开,道士的名声更响亮了,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他的神通。
城里的官宦人家听闻,纷纷派人来请道士去府上做客。
那些达官贵人,都想见识见识这奇人。
没几日,道士就成了乡绅名流的座上宾,整日赴不完的宴。
省里的高官们也坐不住了,每逢宴会,都要把道士请去作陪。
有一回,众人酒足饭饱,正闲聊着。
道士突然站起身,双手抱拳,对众人说:“承蒙各位大人厚爱,贫道也想略表心意,想在水面亭回请各位大人,还望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