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焕卡在刀丛里不上不下,恰看见自己生前最宠的绿鹦鹉在啄食他的肠子——这扁毛畜生居然也下了地狱!
孽镜台前算盘响得噼啪,曾文焕盯着鬼吏手里的账本,突然嚎道:"
那三百二十一万两里,有八十万是给陛下修。。。"
"
闭嘴吧!
"
崔判官把算珠一拨,"
你强娶的第九房小妾,可是把阳寿折了十年替你挡灾?"
熔金炉前火光冲天,鬼卒们哼着闽南小调化银子。
曾文焕被铁钳撬开嘴时,恍惚回到当年在禅院许愿的场景。
滚烫的金汁涌进喉咙,他忽然想起那个被他乱棍打死的醉汉——那人临死前呕出的,也是这般金灿灿的胆汁。
"
滋味如何?"
白无常舀起一勺在他眼前晃,"
这可是您存在钱庄的雪花纹银!
"
曾文焕的魂魄在剧痛中扭曲变形。
阎王朱笔一甩,惊堂木震得油灯直晃:"
押去甘州投胎为女!
"
两个青面鬼差拖着曾某就往外走。
路过孽镜台时,忽见刑架上悬着个大火轮,红黄蓝三色火焰裹着黑烟直冲云霄,把曾某的魂儿都吓绿了。
"
这、这火轮莫不是要。。。"
曾某话音未落,鬼差一鞭子抽在他脊梁骨上:"
阎君判你投胎前先转三圈火风车!
"
说着扯起铁链往火轮上拴。
曾某刚闭眼跳上去,那火轮"
呼啦"
转得比陀螺还快,冷风裹着火星子直往鼻孔里钻,倒像是寒冬腊月吃冰碴子。
再睁眼时,耳边是"
呱呱"
的婴儿啼哭,破窑洞里漏着穿堂风。
蓬头垢面的乞丐娘用豁口陶碗舀来半碗馊粥:"
赔钱货哭甚?昨儿你爹为讨半块炊饼,叫刘财主家的恶犬咬掉半拉耳朵!
"
说着把打狗棍往草席底下一塞,那棍子油光水滑,倒比窑洞里的破碗还体面三分。
十四岁生辰那日,人牙子拿两个芝麻烧饼就把她换了去。
顾秀才掀开轿帘时,新纳的小妾正攥着半块烧饼直哆嗦。
正房夫人王氏倚着雕花门框冷笑:"
老爷如今越发不挑嘴了,这瘦猴似的丫头,怕是连捶腿都嫌硌得慌!
"
当夜红烛高照,王氏的藤条倒比喜烛还亮堂。
小妾蜷在墙角,忽听门外传来"
笃笃"
两声,顾秀才揣着半包桂花糕闪身进来:"
夫人今日又拿火钳烫你了?"
说着掏出青瓷瓶往她伤口上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