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絮絮叨叨,“拿水过来灌一灌,吐出来能好些。
不然明天起来,肠胃会不舒服。”
相宜快速的倒了水,夏雨拼命的往梁以儒的嘴里灌,“张嘴!”
灌到最后,梁以儒是真的吐了。
吐完了,人也稍稍清醒了些,夏雨便喂他喝了一点醒酒汤。
忙忙碌碌,到了半夜才算安静下来。
夏雨靠在床柱边上打着盹,相宜悄无声息的进门,将洗脸盆端了出去。
见着夏雨睡着了,相宜便将梁以儒的一件披风交给了阿奴,阿奴小心翼翼的替她盖在身上,这才关门退出去。
房内静悄悄的,唯有烛花哔哔啵啵的响着。
寂静的夜里,有人做着美梦,有人彻夜难眠。
却是各自心肠,费思量。
眸子微微睁开,头疼欲裂。
低低的呻吟一声,梁以儒刚撑起身子,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见了坐在床沿呼呼大睡的夏雨。
她——怎么在这里?
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他觉得脑仁生疼,难不成是自己在花满楼喝多了?可夏雨怎么来了?
昏黄的烛光里,他坐了起来,静静的看着双眸紧闭的夏雨。
她就靠在床柱处,长长的羽睫垂着,安静而美好。
微弱的光线之中,她不施粉黛的容脸,带着几不可见的通透光泽。
有光,落在她的睫毛尾端,仿佛云开了迷人的七彩霓虹。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熟睡的模样。
以前烂醉如泥,也不是没有过。
他不常喝酒,正是因为,怕醉了会一不小心说出不该说的话。
而不醉,便能看见醉了的她,那一副安静而美好的样子。
脸上不知何故,有些刺辣辣的疼,好似被人扇了耳光一般。
梁以儒轻笑两声,夏雨的睡性,本是雷打不动的。
可惜她坐着睡,根本睡不舒坦,所以梁以儒轻笑之时,惊了她一下。
睁开睡意惺忪的眸子,夏雨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好些吗?”
“我没事,之时,你为何会在这里?”
梁以儒问,小心的为她盖好披风。
夏雨伸个懒腰,放下披风走向桌案,为他倒上一杯清水,继而走回来递给梁以儒,“喝点水,酒醒之后很渴吧?”
梁以儒咕咚咕咚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先问你,你去花满楼干什么?”
夏雨挑眉,“不会真的看上了那里的姑娘吧?我不是说过吗?你若是想要姑娘,咱们找个好人家,你们大户人家不都喜欢门当户对吗?青楼里的姑娘,你也要看准一些,不是你想要,就能随便要的。”
她坐在床沿,接过梁以儒手中的空杯子,“今晚如果不是我去,明天一大早,你就名节不保了。”
梁以儒骇然瞪大眸子,“你说什么?”
“还不清楚吗?人家想上你啊兄弟!”
夏雨撇撇嘴,将空杯子放在桌案上,“我去的时候,衣服都脱了,就差生米煮成熟饭。”
闻言,梁以儒快速拢紧被子,悄然望着被窝底下的身子。
“放心,衣服是我和相宜帮你换的,吐了一身脏死了。
小爷我是谁,岂能让你被人白占便宜。
咱好歹还是个雏,不能太吃亏。”
夏雨一笑,“我把你带出来了,还揍了人家一顿,估计这会那姑娘正在养伤呢!
你呢,也别再去了,去了人家也不敢再招待你了。
实在忍不住,就换家青楼妓馆,别去花满楼就是。
花满楼的姑娘们,心术不正,对你居心不良,不是你该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