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一柄刀子,狠狠的扎在心上,疼得痛彻心扉,却无能为力。
“她们,都死了吗?”
她问得很轻,很轻。
仿佛再重一些,会疼得更厉害,更难以忍受。
梁以儒不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是怎么死的?”
她问。
“一场大火,什么都没了。”
梁以儒重重合上双眸。
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夏雨的身子止不住颤抖。
冷,好冷,好冷好冷。
灵动的眸子,此刻茫然无措,空荡荡得令人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该哭的时候,她却连哭,都忘了。
意识到夏雨毫无反应,梁以儒慌忙松开她,“阿雨?阿雨你怎样?”
“谁干的?”
她睁着空洞的眸子,木讷的问。
梁以儒摇头,“我爹,还在查。”
“都死了——”
她反复念叨着,就像失了魂魄的木偶,一个人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就这样三个字。
“阿雨?”
梁以儒惊惧的瞪大眸子,“阿雨你怎样?”
她麻木的抬头看他,颤抖的唇,发出微弱的呢喃,“我要回睿王府,你送我回去吧!”
语罢,她垂下头,静静的缩在车子一角,不哭不闹,安安静静。
“好。”
梁以儒想抱着她,可她这副模样,已然如同刺猬,将她自己完全的武装起来,再不许任何人轻易靠近。
马车徐徐而去,朝着睿王府驶去。
夏雨一个人靠在车壁上,连梁以儒都想不出她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
马车停下来的那一瞬,她忽然直起身子,眸色微恙。
“阿雨?”
梁以儒担心的望着她。
“我想了一路,花满楼没有仇家,也不会有人因为我的缘故对付花满楼。”
她面色微白,起身往外走,“可是这世上,若真的要杀人,哪来那么多的借口。”
梁以儒快速下了车,跟着她进了睿王府。
外头的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
夏雨拢了拢衣襟,扭头望着屋檐上白茫茫的积雪,眉目渐冷,“我想,若有结怨,也该是我来京城之后。
冤有头债有主,我夏雨对天发誓,不管是谁动的手,我都不会放过。
神也好魔也罢,一概如是。”
梁以儒点了头,“我会帮你。”
“你回去吧!”
夏雨抿唇,朝着他笑,眼底却在下着雨,“我没事。
我是夏雨,是代州府花满楼里,那个打不死的夏雨。”
她转身就走。
他却红了眼,他宁可她当着他的面哭,也不愿她当着他的面,笑得这样勉强。
女人,只会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脆弱得无与伦比。
却在心外人面前,坚强得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