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朔很庆幸的是,方才梁以儒来的蹊跷,而后又走得干净,没有多说半句闲言碎语。
他想着,梁以儒不会无端端的前来,只是为了看一眼夏雨。
何况来的这样狼狈,觉得梁以儒平素的为人。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梁以儒知道了一些关于夏雨的要事,所以想来看看夏雨是否也知情。
梁安邦乃是代州府的知府大人,代州出了这样的大事,不免会第一时间通知梁以儒。
毕竟一个是地方官,一个是在京为官,父子之间比较容易沟通。
如此一想,当时赵朔几乎是拔腿就跑,生怕梁以儒真的是因为代州花满楼之事前来。
更怕梁以儒一着不慎,吐露实情。
若是如此,只怕夏雨——她身上有伤,还不知会出什么变故。
“别让她知道。”
赵朔良久才道了一句。
李焕点头,“卑职明白。”
细想一下,代州府的折子,层层越级而上,从代州府到京城,少说也得十日光景。
再由刑部阅览处置,继而上达天听,又该有一段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夏雨养伤,也足够他慢慢的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以后——这里便是她的家,他将是她的天。
因为从火烧花满楼的那一天起,她除了虎子和梁以儒这两个好兄弟,便已经一无所有。
只是短期内,她不会有机会知道。
“王爷,这次使团遇袭,想必没那么简单吧?”
李焕转了话题。
赵朔深吸一口气。
李焕继续道,“箭上的字,直指睿王府,反而给人欲盖弥彰之嫌。
想必皇上与诸位大人,都会由此感觉是肃国公府的有意嫁祸。”
“我已金殿请罪,所以东方越会很快的搜罗有关于睿王府的罪证,不管是不是嫁祸,他都会把罪名坐实。
鲁王府与肃国公府,会就此两虎相争。”
赵朔眉目微凝,眸光利利如刃,“你去查一下大理寺卿王应时的背景,还有近期都接触过什么人。”
“王爷是怀疑大理寺的人?”
李焕愕然。
赵朔不说话,眉目绝冷。
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冷然入骨,薄唇紧抿。
大理寺的人很少参与党羽之争,没想到,到了最后反而是藏得最深的。
“这王应时卑职早前因为夏雨入刑部大牢之事而有所接触,听御史大人说,此人性格温和,处事沉静,不贪赃不枉法,倒是个难得的忠良之才。
只不过有个坏毛病,那便是祸从口出。
无论何时何地,但凡有不顺眼之事,皆不吐不快。
为此,没少得罪人。
许是自知如此,所以当日夏雨入狱,王应时谁都不帮,谁都不理。
除了皇命,一概不受。”
“盯着他。”
赵朔蹙眉,心头微恙。
李焕点头,“是。”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都不过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