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被迫脱光所有衣服,张开嘴,抬起胳膊,转身,蹲下。
冰凉的橡胶手套在他身上每一处可能藏匿违禁品的地方探查。
那张全家福被没收了——"不允许携带个人物品",他们这样说。
然后是淋浴消毒,粗糙的肥皂擦过皮肤带来刺痛感,水流冲走了近乎一个月积累的污垢,却冲不走那种深入骨髓的肮脏感。
",这是你的编号。"负责登记的狱警头也不抬地扔给他一套橙色的囚服,"记住它,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
程煜——现在应该叫了——默默换上囚服。
布料粗糙得像砂纸,摩擦着他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
但比起拘留所那套霉的制服,这已经算是奢侈品了。
"d区号房。"狱警递给他一个塑料盆,里面装着毛巾、牙刷和一块小小的肥皂。
"每周三可以洗澡,每天放风一小时,其余时间未经允许不得离开监舍,违反规定会有处罚,严重者关禁闭。”
“明白了吗?"
程煜点点头。他早已学会在权威面前保持沉默。
监狱的生活比拘留所规律,但压抑感却更加浓重。
高墙上密布的铁丝网,小时运转的监控摄像头,狱警腰间永远挂着的手铐和电击枪——这一切都在无声地提醒着囚犯们:你们不再是人,只是一串需要被管理的数字。
穿过三道铁门后,程煜被带入监狱主体区域。
与拘留所的死寂不同,这里竟然有几分诡异的生气——走廊两侧的牢房里,囚犯们或站或坐,有的在看书,有的在下棋,更多人只是盯着新来的面孔,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程煜的室友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编号,犯人们都叫他"老周"。
老周因金融诈骗被判十二年,已经在监狱里度过了七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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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奇怪的家伙,总是笑眯眯的,仿佛这里不是监狱而是什么度假村。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他只是冷漠的看了看程煜,没有说话。
"新来的,别那么紧张。"老周在程煜第一晚失眠时对他说,"监狱就像社会,有它的规则。”
“学会规则,你就能活得舒服些。"
程煜背对着他,假装睡着了。
他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人,尤其是这种自来熟的老油条。
一个月过去,程煜逐渐适应了监狱的节奏。
起床、点名、劳动、放风、熄灯,日复一日。
他像台精密的机器,严格按照程序运转,不多说一句话,不多看任何人一眼。
这种机械般的生活反而给了他一种扭曲的安全感——至少在这里,他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
直到那个周末。
按照监狱规定,周末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囚犯们可以在活动室里看书、下棋,或者只是呆。
程煜选择了最后一项。他坐在角落的桌子旁,闭目养神,耳边是其他犯人嘈杂的谈笑声。
"一个人?"
程煜睁开眼,老周站在他右前方,脸上挂着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你来做什么?"程煜的声音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冷硬。
老周耸耸肩,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下:"别紧张嘛,我就是看你总是一个人,有点好奇。"
程煜的手指在桌下攥紧:"收起你的虚伪,有话快说,没有就滚。"
"啧啧,年轻人火气真大。"老周丝毫不以为忤,"我听说了你的事。从信息来看,你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