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不止大城市外面乱,山里民风也彪悍,村子里时常有打架斗殴发生甚至是大型械斗,村子跟村子间全员出动的都有,为山,为水,为地为路,各种原因,出人命的也不少,法律意识淡薄的人即法盲也很多。
这人的提议一出,甚至还有不少人应和的,他们的认知就是黎禾跟刘向文就是两个畜生,犯的罪死不足惜,惹群愤了,危害了整个村子,那就能弄死他们。
可赵宝娟不是法盲,连忙说,“别,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我已经报警了。”
“那不是便宜他们了吗?坐牢才能坐多少年啊!”
“就是,等他们放出来了,又回来祸害大姑娘小媳妇怎麽办?”
“宝娟啊,他们要害的可是你哥嫂啊!”
赵宝娟正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法的事不能做,他们做错了事自然有法律来惩罚他们。如果罔顾法律,那这社会不知会乱成什麽样了。而且事关我哥和嫂子,我就更应该依法处理了,不然被报纸报导出去,就算不是我哥嫂弄死的他们,对我哥嫂的名声也不好。”
赵宝娟握紧了赵小丽的手,小声劝慰,“法律会惩罚他们的,你别动手,动手了你也得坐牢。你还有大好前途,不要因为他们毁了。”
赵小丽哭着丢掉了手里的柴刀。
刚才她真的想砍死刘向文的。
虽然群情激愤,但赵宝娟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何况好日子就在眼前,想想的确不值得为这两个人去坐牢。
于是大家稍稍冷静下来,没说要打死两人了,但在警察来之前,也没让两人好过。
眼看着他们逼两个人自己把自己衣服脱下来,赵宝娟拉着赵小丽先走了,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好意思看,跟着出来。
没走太远,就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在身後院子里响起。
一个小姑娘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出来的时候,听他们说要把两个人阉了……”
赵宝娟皱眉。
“他们罪有应得。”一个跟赵小丽交好的女孩看赵宝娟像是不认同的样子,鼓起勇气说道。
“我说了,为他们坐牢不值得,他们这个病进去了是活不久的,注定要死在监狱里面的。踢几脚就算了,这种伤害在允许范围内,可是居然还……他们虽然做错事,但是如果举报大家故意伤害,到时大家都得倒霉。”
“这样……那如果他们认不出是谁动手的呢?我看到他们把他两个脑袋罩起来了。”
赵宝娟神色缓和许多,“那或许还好说。”
因为是三涧村的事,还是赵宝娟亲自报案,警车来得很快——这个年代乡镇本来不具备这个实力,汽车是稀罕物,但这辆警车是赵卫东捐的,还捐了两辆救护车给镇卫生所,令其他乡镇艳羡不已。
赵宝娟是报警人,配合询问,几个警。察对她非常客气,了解到前因後果後,对黎禾和刘向文更是厌恶不已,当即做好防护措施後把两人拷了起来。
他们也看到了黎禾跟刘向文下面的惨状了,两人也向他们喊要他们做主,于是几人例行公事询问了在场的人,这到底是怎麽回事,结果无人承认两人的指控。
“我不知道啊,我是刚到的。”
“是啊,我也是刚来的。”
一个个都不承认,让刘向文和黎禾指认,他们也指认不出来,刚才被蒙着头,哪里认得出来是谁动的手。他们只是推测着指认人,谁知被指认的那个比他们还冤枉,喊冤喊得比他们还大声。
到了後来,更是口风一致的说是他们两个互相割的,把黎禾和刘向文直接气晕过去。
无果,最後警che呼啸离去,也只是带走了黎禾跟刘向文。
赵宝娟帮挡掉对赵小丽骂骂咧咧说她不学好勾男人才导致这事情发生丶还说要立刻把她嫁出去的她妈妈,带着赵小丽回家,第一时间给沈知远打去电话,告诉了这件事的结果。
“那个女孩没事吧?如果她还是有心理顾虑,想去做检查的话我可以帮她安排好。”沈知远说,虽然赵小丽肯定没被传染,但怕赵小丽还是会疑心她自己被染上病,从而增加心理负担,毕竟许多人都对那种病十分恐惧。
赵宝娟看向赵小丽。
赵小丽摇摇头,脸上还是没什麽血色。
“她说不用。”
“那好,你好好陪陪她,开解一下她,到底是个小女孩。”
沈知远说着,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带着迟疑和卑微,“沈先生,我是赵小丽,我想跟您借一笔钱,可以吗?我,我以後一定会还给您。”说到最後,止不住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