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远穿好衣服,没什麽胃口的喝了点粥垫肚子,临出门又多罩一件到脚踝的长羽绒外套,戴好围巾口罩帽子,才牵着宥宥上了天晴的车。
先把宥宥送去幼儿园,等到了医院,已经发展到喉咙不舒服加咳嗽了,整个人蔫蔫的,坐在走廊的椅子里打点滴,昏昏欲睡。
天晴看看点滴还有很多,让他闭上眼睛放心睡,她去帮他打点热水回来吃药。
过了会儿天晴回来,喊沈知远吃药。
“发生什麽了?”沈知远皱着眉把药吃了,看着天晴。
天晴坚持说没事,但沈知远多了解她?那脸色看着就不像没事,认真逼问下天晴才说实话。原来她厂子里有条线的负责人粗心,竟然看错了个数据,搞得生産出来的东西完全不符合要求,偏偏出货日期又急。做错了东西浪费材料人力不说,这单子是大的,要是赶不出来,违约金就有得赔,所以厂子负责人打电话联系不到天晴後,亲自连滚带爬来找天晴了,求她回去想办法。
手下人犯蠢捅破了天,天晴十分窝火,又心焦,毕竟要是赔钱她哪有钱赔。
“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能行。”
“不行,看你这样我就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要是因为我耽误了事情,以後我都不找你了。”
天晴犹豫着,再三确认沈知远能行,等听到沈知远说会喊个员工来陪,她才终于急匆匆的走了。
沈知远借了医院的电话打到公司,让助理过来,但人肯定没那麽快能到,他又实在犯困,于是掏了几块钱托旁边一个大叔帮自己看吊瓶,才拢着外套昏昏沉沉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中他忽然惊醒,感觉头顶有道呼吸,更是受惊。
“别动。”手背被人用了点力气摁住。
“赵卫东?”沈知远受惊的心慢慢归位。
“嗯。”赵卫东检查他的手,发现针头没有松动的痕迹,松一口气,又擡头看一眼吊瓶里的药水线,再低头拉一拉沈知远有点歪掉的口罩。
沈知远想要起身,不知道他怎麽会到赵卫东怀里的,现在的姿势是赵卫东坐在椅子上,他坐在赵卫东腿上,被完完全全拢到怀里,和对面被爸爸抱着打点滴的小孩一模一样,大眼瞪小眼。
“别动,还有一瓶半,松了又要重新打针。”赵卫东用了点力气禁锢住他。
“你怎麽会在这里?”沈知远发烧浑身酸疼无力挣不开,也就放弃了。
“我正好听到你助理接电话。”
“我助理呢?”
“我让他出去给你买点吃的,饿了吗。”
沈知远的确饿了,微微点头,没什麽力气的垂着头,目光自然而然看到了自己打针的那只手,下面垫着个热水袋,赵卫东的手掌心避开针头拢着他手背,同时热着药水软管。
赵卫东顺着他视线看到,解释道,“我来的时候你药水都不滴,手太冰,我就让你助理买个热水袋回来。”
“哦。”简单应一声,沈知远不知道说什麽了,心情复杂的闭上眼睛。
他以为昨天算是闹翻了吧,他落荒而逃,赵卫东的反应让沈知远差点以为他会追过来开车撞自己。
头被大掌拢了拢,被带着靠在了结实宽阔的胸膛上,是个舒服又温暖的姿势。
也许沈知远该问一句赵总你这是什麽意思?该划清界限,但高烧很难受,头痛欲裂全身酸疼没力气,沈知远暂时不想思考那麽多。
他缩在赵卫东怀里闭目养神,没多久助理带了饭菜回来,沈知远打针的是右手,左手不方便拿筷子,赵卫东非要喂,他也就由他了。
反正等待会儿离开医院後,他也要和赵卫东好好谈一谈的,从此就保持距离了。
前段时间一时想不明白自己要做什麽,以至于和赵卫东关系混乱是他的错,他会道歉,以後他们可以做朋友丶合作夥伴。在他有意为之下,赵卫东在致远持股比重已经很高,会是致远除了他以外最高持股,致远以後必定会发展得红红火火,沈知远有这个信心,这些收益也算是他对赵卫东的补偿了。
想明白後,沈知远呼出一口气,心里放下一块巨石。
而随之浮起的那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被他有意放到了一边。
“麻烦右拐,先去接我儿子放学。”
赵卫东握紧方向盘,“你生病她不照顾你,连孩子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