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禾当然不想跟赵家人交恶,让他们对他印象不好。而且他心里还是觉得赵卫东是喜欢他的,只是他也许真的无意间碰到赵卫东的逆鳞了吧,才惹得赵卫东生气了。
赵家人则是知道,社员在上工期间打架,影响不好,是要挨惩罚的。尤其是赵卫东还是赵大山和王秋凤的儿子,性质就更恶劣了,可能还要连累赵大山和王秋凤。
所以——
“对,我跟卫东哥就是误会而已。”黎禾忍着腿疼对赵卫东笑。
赵卫东抿紧嘴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言不发。
“咳咳,真不好意思啊,卫东把你撞疼了吧?那个,我们家有药酒,放工了你来擦点吧。”谢阿敏代替发话。
“对对,你来擦点。正好上次你问我豆角叶子长虫怎麽办,我顺便教你处理了。”刘葵轻咳一声也紧跟着说。
两人扶着黎禾去旁边坐,跟他说话,十分热络,黎禾顿时觉得这一脚挨得值,要知道他之前哪怕一直讨好,也不见谢阿敏和刘葵对他这麽亲近。
或许这次正是重新插进赵家的机会。
另一边。
“没事了吧?冷静一下。”赵卫南拍拍弟弟的肩膀,看到赵卫东点头後,才敢试探着松开他。
“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打他。”赵卫北皱眉。
还有其他人也问,包括赵大山,还有闻讯匆匆赶来的王秋凤。
可无论他们怎麽问,赵卫东都只是低头眼睛无神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看起来情绪低落,不知道在想什麽。
这副样子,就跟丢了魂一样,赵家人从未见过。
更令他们揪心的是,他们发现赵卫东眼角红红的——尽管他们觉得不可能,但这样子真的跟要哭了有点像。
在他们印象中,赵卫东可不是爱哭的人,从懂事起,他就从不哭了,所以都觉得匪夷所思,显得事态更严重了。
“他到底怎麽惹你了?杀千刀的!”王秋凤对黎禾气恨得不行,厌恶到了极点,“上次你寄信回来提醒过我们之後,我就跟他疏离了,少来往了,没想到他还来祸害人!”
“实在不行,回去休息一下。”赵大山拍拍儿子背脊。
他也不得空,得时时盯着社员们修路铺路,确保路的质量,形状,说完就大步匆匆走了。
赵家其他人也劝赵卫东回去休息。
赵卫东摇摇头,低声对王秋凤说一声他没事,然後抿唇默默拿起扁担挑起杉箕,走进外出挑河沙的队伍,大步离开。
。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
下工了,所有人擦着热汗,排队登记工分,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家做晚饭。
知青们也是如此,累中取乐,嘻嘻哈哈谈笑着走回知青所,做饭,吃完了排队洗澡。
“知远,今天轮到你先洗!”
“好。”
等沈知远洗完澡,晾了会儿头发後,天快要黑了,跟大家说一声,他便朝晒谷子的平地走去,到了後头发已经彻底干透。
天黑了下来,晚风带走白天的热气,晒谷平地也没白天那麽热了,凉席摸上去只是有点暖手。
沈知远躺进去,放下蚊帐。
今天给大家提了一天的水,虽然不是重体力活,但这副身体也觉得累得慌,不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他被一阵窒息感弄醒,身上也热烫得不行,好像被暖炉炙烤。
“唔……”沈知远用力推身上那人的肩膀,终于重获氧气,大口大口呼吸,呵斥,“发什麽疯!”
黑暗中,那人一言不发,似乎死死盯着他,等他呼吸稍微平顺後,再次霸道强势的压下来堵住他的嘴,不管不顾的掠夺。
亲,啃,咬,嘴巴,脖子。
就像一条受伤被惹怒的狼,毫无章法,豁出一切。
沈知远忍了会儿,最後在再次又要窒息的时候才用力推人。
扎人的寸头埋在他脖颈里,然後沈知远感觉一阵滚烫湿热,是泪水顺着他脖颈流到他锁骨和胸膛。
“骗子。”狼崽趴在他身上哽咽,宽阔强壮的身躯覆盖着他,胳膊用力圈着他的腰,肩,像圈着一只娇小的玩具布偶。
沈知远手放在他的後脑勺上,适应了寸头的微扎後觉得手感还不错,“我怎麽就是骗子了?”
“你说过会选我。”赵卫东眼泪自己滑出眼眶,“你帮他,不帮我。”
他嫉妒到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