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月白被绑了手脚,布条绑嘴,水中月不知在哪。她静静地闭目养神,窝在一角。
这是放杂物柴火的帐子,灰尘很大,两位将士都灰头土脸的,时不时咳嗽几声。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一瞬间,相月白霍然睁眼。
她沉默着起身跪坐在地,从鞋底抽出一片薄刃,被绑在身後的手去够脚腕绳子,不到一刻就挣开了束缚!
赵将军和李副将显然没有她灵活,两个大老粗眼巴巴地望着相月白,瞧得相月白颇为无语。
相月白塞了薄刃给赵将军,让他给自己割开手上的绳索。
获得自由後,她如法炮制解救了两位将军,给他们打手势,示意待会儿见机行事。
帐外守着他们的将士正急,今日是除夕,夥夫已经做好了炖猪肉和饺子,他们急着与同袍换防。
帐中一片昏暗静谧,相月白附耳在帘子後,好似匍匐在草丛中的野兽,目光亮如寒刃。
赵将军瞧着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这小相姑娘……
杀意比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还重。
她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如何积攒了这般浓重的杀意?
倒是让他想起另一个同样二十多岁的人——北境那位小岑将军,也就是如今的代统帅。
“开饭咯——”夥夫那边高呼一声,营中高低错落的欢呼声起,纷纷跑过去。
帐前看守的两个人也着急起来,对同伴喊道:“赶紧吃完了过来替老子!”
在他们身後,一个细细的圆筒从缝隙里伸出来,白色细烟袅袅升起。那两个看守还没意识到,就双双合上了眼皮,往地上倒。
两双手迅速出手架住了他们,正是赵将军和李副将。看守被无声拖进了帐子,而其他人都在抢饭,无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相月白如一道暗影,迅捷地闪身至营地边缘,赵将军和李副将紧随其後。
果不其然,福叁还在,她看到相月白後就从隐蔽处现身——相月白见到她第一个想法是:您老人家终于肯把红衣服换下来了。
“小相。”福叁今日穿了一身夜行衣,罕见地严肃起来,“卢飞云有问题,你们不能再待下去了。”
李副将诧异:“出什麽事了?”
“卢飞云这两年一直在跟相党接触。”
“什麽?!”赵将军险些没控制住声音,被福叁一巴掌拍了回去。他捂着嘴小声道:“你们怎麽知道的?”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福叁干脆道,“谢听风在来的路上,他脚程慢我一些,我们现在撤刚好能赶上接应。”
两个大老粗觉得颇有道理,正要答应,就听相月白冷静地问:“那西境前线怎麽办?卢飞云的兵不能调,兖州周将军是周行中的表侄,接下来我该去哪调兵?”
福叁一改散漫神态,她微微皱起眉:“你先别管这个了,卢飞云敢直接绑了你们,必然包藏祸心,先撤出去再说。”
“不行。”相月白面对这位绝顶高手毫不退让,“除了卢飞云这支北境军,再临时调其他大营的军队是来不及到岳将军那支援的。”
福叁冷道:“你难不成还能逼卢飞云交出兵权?别胡闹,跟我撤。”
“前辈,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麽。”相月白字字清晰,沉静眼神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相……”
“前辈你带两位将军先走,三个人逗留在这目标太大了。我武功您还不放心麽?我只是探查消息,待会儿师父来接应上我就好了。”
福叁的神情并不赞同,但还没等她说狠话,就见轮班的士兵往关押相月白的帐子去了!
四人脸色一变,饶是冷酷如福叁也忍不住瞪了相月白一眼,只好先带着赵将军和李副将离开了。
相月白当即转身,朝着卢飞云的军帐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