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竟然知道!
郭隽忍不住後退一步,脸色唰地白了。
他们之所以敢随便欺负相月白,就是不怕教官惩处。毕竟只是欺负个例监,教官们根本犯不着因为她而得罪他们这些世家子弟。
他们不是第一次捉弄学子,教官知道了最多去绳愆厅受罚,打板子打手心,只有祭酒岑道会拎家夥揍人。
可如今这场面揭出他们曾欺负相月白的事,就不是绳愆厅惩处能解决得了的了!
搞不好杀人嫌疑就要落在他头上!
相月白和虞裳换好衣服再到枫峦居时,听到的就是这麽一句。
相月白忍不住看向岑道。
她这老师一直没换衣服,但日上中天,也将湿衣晒干了大半。
前几日,她被泼了半身墨迹之後,来不及回去换衣服就赶去枫峦居背书罚抄。
岑道查背十分严格,一向是背不熟就不放她走。相月白晚上还要去四界七道巷,不想浪费时间在背书上。
“怎麽回事?”岑道执笔坐在书案後,沉眸望着她。
她没多想便道:“周凌云那几个捉弄我。小事,这都是我小时候欺负我师兄的手段了,改天我捉弄回去就是了。”
她怎麽说也是上一世活到二十五的大人了,实在懒得跟周云达一个小子计较。
岑道沉默须臾,才道:“闻非送了些秋梨糕来,我不爱吃甜,你带回去吧。”
不等相月白高兴,就又听岑祭酒冷漠无情道:“昨日要你抄十遍《文心雕龙》神思篇,抄完了麽?”
第二日,她听说周云达几人因早课懈怠被罚在国子监内跑圈,还笑他天道好轮回。
现在看来,岑道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不怕被查是因为丞相给的那瓶药,她得了之後仔细验过,发现没毒便用了,连带着身上皮肤也擦过。
当时只是膈应丹石墨留在皮上,没想到竟阴差阳错给自己证明了清白。
可岑道知道她明明接触过丹石墨的……
但他还是放心叫人查验她?
为什麽?
相月白蓦地想起自己初至国子监那日,阔大风声中,岑道背对着她嗓音平淡作出的承诺。
“凡是我能照拂之处,没有什麽我不能为你担的。”
相月白怀疑,若是自己被验出来身上有丹石墨痕迹,岑道真的会……为她担去什麽。
“学生……是周凌云向学生索要的丹石墨,学生不敢得罪他,这才……此事并非学生有意为之,是周凌云的主意!”
郭隽跪在地上,冷汗淋漓。
岑道冷声问:“那钱袋可是你放在案发现场的?”
“不是!这个不是!学生绝不敢行此事啊祭酒!”
“不是他。”相月白和虞裳出现在郭隽身後,她瞥了一眼跪着的郭隽,“进我寝舍偷钱袋的人武功极高,并且对机关之术有一定了解,我屋内的暗器机关那人一个都没触发。”
郭隽没想到相月白肯替他说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相月白在他身旁蹲了下来。
她眼瞳深黑:“但是,郭学子——是谁让你来陷害我的?或者说,是哪方势力?”
郭隽眼底倏地收缩,腿软般跌坐在地。
张申心下一惊,没料到相月白这样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