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京年在老宅和段夫人不欢而散,没回市区,直接回了南方老家。
秘书去收拾行李,南希刚知道。
心里一阵发涩。
“美容院那边,您喜欢去,随时去上班,不喜欢去,在家里养胎。”秘书转述了段京年的原话,“至于产检,段董尽量赶回。”
“他去多久?”南希挑拣着衣柜内的衬衣、领带,夏季是浅色系,秋冬是深色系,段京年不讲究吃喝,讲究穿着,毕竟是场面上的人物,干净斯文优雅得体,是应酬礼仪。
“一个月吧。。。”秘书含糊其辞。
段董走得潇洒,和段夫人置气,也和南小姐置气,去多久,没说。
南希拿了消炎药和止疼药,塞在皮箱的夹层里,“他后背、腹部有伤疤,我和华菁菁被绑架那次,他挨了几棍子,工作忙,断断续续地治疗,没治好;腹部是刀伤,耿世清在医院捅的,阴天下雨针扎一般疼,偶尔发炎,你提醒他吃药。”
她心里的酸涩,更浓了。
段京年三十岁的年南,落了一身的病根儿,十次有九次是为了救她。
。。。。。。
秘书傍晚到达李家老宅,把行李和药物交给段京年,“南小姐很关怀您。”
段京年靠着书桌,注视箱子里大大小小的包裹。
她一贯细致,爱整洁,分类得妥妥帖帖。
秘书清了清嗓子,“在南小姐的立场,父亲自杀‘有冤’,隐情全部指向了段老先生,为人子女,替父‘伸冤’报仇,其实没错。在您的立场,段老先生清廉勤勉,是南衡波拖累了他,南衡波贪婪作恶,罪有应得,段老先生‘陪葬’,太不值得。”
男人捏着药瓶,一团朦胧熏黄的灯光笼罩住他面孔,喜怒莫测。
“您心疼父亲,她也心疼父母,段家抚养了她,可南衡波夫妇何尝不是宠爱她到十二岁呢?叶柏南口中的段老先生,自私,虚伪,狡猾。。。他是段老先生的‘长子’,南小姐才相信了。举报那天,在南委大楼又哭又跪,南小姐的纠结和挣扎,外人体会不到。调查结果段老先生和南衡波的自杀无关,她后悔了。”
窗外,是梅雨时节,段京年腹部微微刺痛,拧开瓶盖,含了一粒止疼药。
“段夫人排斥南小姐,她不敢登门,并非是记恨段家,记恨您。”秘书劝慰,“南小姐同意生下孩子,段家抱走,没有倚仗怀孕争取过名分,甚至同意孩子跟着后妈生活,只求逢年过节见一见孩子,一则,不希望您为难,和段家反目;二则,是弥补。”
段京年起身,推开窗。
潮湿缠绵的空气,夹杂着窗柩下的茉莉花香,一如她呼吸。
他在南方一连待了两个月。
每段六固定打电话询问保姆,南希的饮食、睡眠、出行,却从不主动和她通话,南希自然也不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