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康拨弄着茶杯盖,“你们去吧,我在家休息。”
她仅存的期待,熄灭了。
其实,段淮康夫妇上一炷香,在墓碑前掏心掏肺的鞠一躬,她也知足了。
哪怕,一句‘希儿,对不起。’;或是一句‘段叔叔有苦衷,你原谅我,原谅段家。’
再不济,脸上闪过一丁点儿愧疚,一丁点儿向她坦白真相的犹豫,她也会不忍,会心软。
偏偏,段淮康还在欺瞒。
南衡波有罪,无辜的女儿、病入膏肓的妻子,不配得到一句对不起吗。
南希浑浑噩噩回到卧室。
亮着灯。
昏昧的橘黄。
窗台上焚了安眠的熏香。
竹海栀子。
南希喜欢栀子。
段京年喜欢竹海的味道。
融合一起调制了一款。
“和父亲聊什么了?”他不甚在意地翻书,“在书房四十分钟。”
南希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梳头发,“聊你的糗事。”
他撩眼皮,“拖我下水是吧?你糗事多,我一件没有。”
段京年洗了澡,短发潮漉漉的,前面的略长,垂散在额头,后脑勺的寸薄、凌厉,衣襟敞开,胸膛袒露,半倚半躺的姿势,腹部窝着,挤出一条深邃的沟壑。
勃发的肌肉,若隐若现的粗硬毛发。
欲而性感。
这样的男人,是没什么糗事的。
哪里出糗呢。
勾女孩,勾一个,成功一个;不缺钱,不缺爱,不缺地位,一辈子吃过最大的苦,是三十岁这年,爱与恨的身不由己。
“叶柏南送你的钻戒呢。”段京年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