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段京年跑一趟玫瑰城“作秀”,非要拖上他。
光风霁月的段公子一贯清清白白,即使外人撞破,只以为是正经的,喝“素酒”。
有他在,十个外人九个以为是不正经的,喝“荤酒”。
“我冤枉。”沈承瀚委屈,“京年主动约我的,我原本有马术课,我翘课过来的。”
“你也不是好东西!”段夫人盛气凌人,“京年胡闹,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我哪敢出卖他啊。。。”沈承瀚挤眉弄眼,装作揭发,实际演戏,“那小水水,柔情万种,小火火,火辣四射,小金金,古铜色肌肤,金发洋妞。京年先到的,我后到的,我一看,哎呦——在沙发上,颠鸾倒凤伤风败俗!”
段夫人脑子里有画面了,太糜烂了。
“你凌晨才吐血,为了和我赌气,不顾身体安危了?”段夫人痛心疾首,“希儿在外省不是流浪,不是联姻,是踏实过日子的!南衡波的小三、仇人也找不着她,平平安安的,你有什么可惦记?”
“和病入膏肓的生母两地分居,踏实吗?”段京年仰脖灌下一杯酒,“她从小寄人篱下,敏感胆小又良善,陌生人骗了她,欺负了她,平安吗?”
段夫人攥紧了背包带。
段京年胸口被烈酒灼烧着,连同他的脊背,犹如在开水里烫,又在冰窟里冻,一阵冷,一阵热,折磨得他喘不了气。
“她二十岁,一共出省过五次。两次舞蹈比赛,您陪她去的,一次艺考,何姨陪她去的,两次去外省,我在。”他又灌下一杯酒,将杯子狠狠一扔。
四分五裂的玻璃片,在段夫人视线里粉碎。
“她独自生活,您竟然也放心?”他起身,喝得猛,酒劲上头,脚下踉跄着,跨一步,晃一步,悲怆,无助,隐晦的血腥气,“万一她有意外,您不自责吗?”
段夫人始终攥着背包带,攥得筋骨发白,没撒手。
“她如果有意外,您和父亲节哀。”段京年抄起西装,搭在肩膀,“女儿没了,儿子也没了。”
她瞳孔一涨。
“段家老宅那么大,不容一个亲手养了八年的姑娘,我回家有什么意思?您养狗养鸟,养八年,也该舍不得吧。”
段夫人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