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一声『起立』当中。
整场裁判便开始了。
北澄实在一边观察着战况。
正如他与山田忧子所预料的那样。
吉白圣司与三春有加子一直都在把话题往『临时交由北澄有波抚养』这方面拉扯。
并且反覆强调三春有加子的行为并不构成遗弃,只是间接性地将北澄实交给亲戚抚养,并且表明三春有加子之所以离开。
是因为想要在外地找寻工作,为北澄实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
一通理论下来,再加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证据』。
旁边的三春有加子还装模作样地挤了几滴泪水,让一切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
这边的山田忧子自然也不甘示弱。
她当即表示『我有异议』。
随後,她将三春有加子这半年以来几乎没有任何收入的帐单交由法官审理。
并且一针见血地指出对方想要回抚养权,只不过是想将作为儿子的北澄实的子役收入据为己有的险恶用心。
该说不说,果然不愧是律师。
句句都直至痛点。
而且不管是逻辑还是道理都说得通。
那边的吉白圣司这会儿也有些诧异。
他准备的证据充分,是因为三春有加子的协助。
可山田忧子那边准备的证据,除非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够提前几个月就调查清楚三春有加子的财政状况。
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准备得如此充分。
似乎是感受到了吉白圣司心中的错愕。
这边的山田忧子也是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确实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北澄实却不一样了。
老实讲,要不是北澄实提前三个月让自己对三春有加子进行调查。
她说不定还真会在刚才的环节因为准备不足,陷入劣势局面。
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大概是四六开左右。
证据的走向以及法官的态度偏向於她这边。
可是还不能大意。
还需要乘胜追击!
想到这里,她冲着北澄实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已经可以准备上场了。
「法官大人,我方有重要的证人证词能作为被告家暴孩童的证据。」
「???」
一直在旁边坐着的三春有加子此时瞪大了眼睛。
看着北澄实小小的身影站起来,她好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麽了。
脸色也逐渐转紫。
然後——
怯懦而又让人心碎的嗫嚅声响了起来。
「我的妈妈,三春有加子,其实一直对我有家庭暴力的行为。」
身体轻微颤抖,表情变得恐惧,北澄实回忆着当时被施暴的场景。
「那是去年的冬天,我刚从结束一天的子役培训,只是因为没有完成妈妈的期待,便遭受到她的辱骂与责怪。」
神色颤抖起来。
他继续往下说着。
「她先用木刀抽打了我的身体,然後在把我赶出了家门那天的雪很大,我敲了好久的门,但是妈妈就是不愿意给我开门。法官大人,我是做错了什麽吗?为什麽妈妈会这麽对我?为什麽你们非要逼我和妈妈一起生活?」
他提问的时候,娇小的脸孔都在瑟瑟发抖着。
那满脸的恐惧与害怕,很难想像,他究竟遭受到了什麽样的待遇。
就连在场的法官看见他这表现,都忍不住下意识地拉紧衣领,对这个八岁小孩子的悲惨遭遇心生酸楚。
好似真有看不见的寒风灌进衣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