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琴酒怒不可遏的理由。
没有迫不得已的压力,没有不容拒绝的命令,她仅仅是为了那些天真又可笑的理想主义而在他的眼皮底下暗度陈仓,利用他的身份,利用他的眼睛,完完全全出于她的本心欺骗他。
“说话。”
琴酒的声音冰冷低沉,如暴风雨的前奏一般,瞳孔死死盯着她,再容不下丝毫虚情。
分明没有直接的肢体接触,但逐渐升高的水面让她感到愈发强烈的压力,原本打湿而黏在身上的裙子也随着水波漂浮,她不得不伸手按住,避免它滑脱。
头发也吸了水,湿哒哒地披在身上,神无梦感觉自己的下巴被那个坚硬的酒瓶抵得隐隐作痛,却固执地望着那双幽绿双眸不肯开口。
坦白不可能从宽,如实交代只会更惨。
琴酒显然没有耐心等待。
他的腕骨用力,瓶盖侧飞出去,酒液沿着他的小臂汩汩涌出,融入满浴缸的热水中。杜松子酒的辛辣气息霎时溢满整间浴室,味道浓郁得让神无梦咳嗽两声,脸颊飘上绯色。
空了的酒瓶被扔到地上,没有碎,但发出清脆声响,盖过她如鼓点般狂跳的心脏。
后颈再一次被捏住,力道比之前更大,将她拉去浴缸边缘,脸几乎和他的贴在一起。
“西拉。”琴酒的手指摩擦着粘连在她颈后的湿润发丝,目光扫过沾着水珠的脆弱脖颈,低语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他的吐息洒在她的脸上,神无梦看见他的冷硬面容,也看见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的熊熊怒火。
“不会的,大哥。”
分明是仰视的姿势,但她毫不费力地就能碰到他,湿润的唇瓣蹭到他重新变得干燥的双唇上,声音因为咳嗽而微微沙哑:“不是说好了吗,我只能死在你死之前。”
被按住的黑色布料从掌心脱手,她的双臂从水中伸出,如游曳的美人鱼般勾住他的脖颈,呢喃道:“我一直在等你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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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氤氲,浴缸的水因为两个人的存在而往外溢,哗啦啦流了一地。宽敞的浴缸也变得狭窄起来,水温略微逊色于男人的体温。
眼睫被打湿,唇瓣被吻肿,带着厚茧的手掌从颈侧滑下,沿着水液包裹的雪白曲线,停留在柔软又饱满的位置……
被蒸腾酒气熏得昏沉的脑袋闪过一簇簇电流,神无梦被困在他的高大身躯与浴缸瓷壁之间,因为揉捏的力道与摩擦感而受不住地去揪他的长发:“呃……大哥……轻一点……”
是在给她一个教训。
但她却毫不客气地使唤起来。
琴酒低笑一声,却听不出半点笑意,进一步逼近的身体与她不留咫尺地贴在一起,有力的大腿将她乱蹭的双腿压住,水珠自隆起的背部线条滚过。
裙子已经碎成布料,神无梦的身上只剩那条闪耀着光彩的海洋之心,沉甸甸坠在胸前,导热的金属边缘在体温和水温的裹挟之下不断升高。
银发与银发缠绵,黏在两人的肌肤之上,亲密无间得难分彼此。
琴酒再一次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