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降谷零替她拒绝,说的话也不留情面:“赢家才有资格请求荷官的面具,我想这还轮不到你。”
他那双灰紫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隐约猜到这项技能是谁教授给她,心里生出些不爽的酸意,想着回家多练几晚他也能学会。
富二代被他劈头盖脸地攻击一通,当即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金发青年的唇角勾起,看着脾气很好地替他翻译道:“说你会是我手下败将的意思。”
“你再说一遍!”
富二代年纪轻轻,经不起激,看着对手西装包裹着的手臂肌肉就要回头喊保镖,然后反应过来这里不让带。
自己这桌的玩家突然吵起来,神无梦不知道荷官的工作范围包不包括调解,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
她表现得这么好,别人投来的都是崇拜目光,结果降谷零这家伙直接在这里砸场子,实在是有点……他根本不喜欢她吧!
牌也玩够了,神无梦没忘记发牌的任务,再次洗了洗牌,将牌切成两半,以一道银色的弧线将牌精准滑行到每位玩家面前的指定位置,打断快要把赌场变成拳击场的两个男人。
“女士们,先生们,下注吧。”
她有意将声音压低,以绝对的掌控感位于牌桌上方,微笑将系统告诉她的说辞复述:“祝你们好运。”
……
德州的进度很慢,但在神经紧绷着的玩家眼中却快如转瞬。
——【红桃a,黑桃q,方片8。】
才翻开三张公共牌,眼镜男和暴发户就因为波本和皮斯克的三千筹码弃牌,美国女士优雅跟注,富二代更是不甘示弱,一口气加注到五千筹码。
金发深肤的男人对这种场合适应至极,脸上的笑容漫不经心,还有闲工夫感慨:“看来要赢了啊。”
神无梦瞥他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皮斯克面前装模作样,在跟他对上目光之前翻开第四张公共牌——【梅花k】。
气氛变得凝重而紧张。
德州的规则是将玩家自己手中的两张牌和牌桌上的五张公共牌,一共七张牌之中挑出五张拼成最大的组合,此刻每个人已经得知六张牌的牌面,对手中牌的大小已经心里有数,继续玩下去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手中的牌已经足够大;
第二,赌第五张公共牌翻出可以拿到一幅大牌;
第三,赌自己的牌比其他人大,或者想要通过心理战吓退敌人。
神无梦已经通过系统在脑海中的教学和眼下的实际操作明白得差不多,不由得又多看了降谷零两眼。这家伙眼都不眨地又扔了一万筹码进去,声音清脆得好像金子撞在一起。
美国女士面色不太好看,扯了扯深棕色的披肩,弃牌道:“fold。”
“不愧是波本啊。”皮斯克对这位上船后先礼后兵地找自己合作的男人感官复杂,但把柄被对方捏在手中,他也只能配合。
这场赌局显然只是意气之争,他的心思也全然不在其上,反而对波本关注的荷官更感兴趣。
皮斯克将牌迭起,叹了口气道:“fold(弃牌)。”
他在组织里待的时间足够长,也见过不少今天展露锋芒的新成员次日就命丧黄泉,只是这位取代了朗姆位置的波本……他的确看不透。
但眼下这种情形,琴酒也在船上的前提下,和波本合作是他唯一的选择。
在皮斯克退场后,牌桌上只剩下两个人。
年轻富二代大喊一声,扔了对面金发男人的两倍筹码,显然是较上劲来,挑衅问道,“raise(加注)!敢不敢?”
他闹得气势汹汹,降谷零并不搭理,看向神无梦道:“荷官小姐的建议呢?”
神无梦才不想参与这种男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胜负欲,用警告的目光看向他:“这位客人,赌局自负。”
“那就奉陪到底好了。”降谷零微微挑眉,“翻牌吧。”
听他无所谓的口吻,神无梦觉得他就是拿着组织的黑心钱不当一回事,但这要是输了还蛮丢人,她肯定会嘲笑这家伙的!
银发荷官的动作轻巧,纤长白皙的手指在灯光下如凝脂软玉,干脆利落地将扑克翻转。
河牌——最后一张公共牌【红心q】封住了公共池。
金发男人只看了这张牌一眼,甚至没有再确认一次自己的底牌,将所有筹码推出,语调挑衅,动作却从容:“还加吗?”
“all(梭哈)。”富二代将所有筹码推向中央,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死死盯住对面男人的反应。
降谷零脸上的笑容加深。
他靠在椅背上,左手手指随意地敲着筹码,将桌上的全扔进去:“call(跟注)。”
事实上,他推进去的筹码已经大于对方梭哈的部分,加注的筹码在这场1v1的对决中没有意义,但至少气势上压倒对手。
“胆子可真大啊!”富二代嘲笑一声,自信满满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牌:黑桃k、红心k。
与公共牌的梅花k与两张q形成个牌面极大的葫芦,同时排除了同花顺的可能,几乎锁定了胜局。
但他的笑容在脸上没能持续两秒,因为时时刻刻扫他面子的金发男人也翻开了底牌——方片q、梅花q。
凑了四条q,堪堪压过他手中的葫芦。
“怎么可能?”
年轻富二代的脸部肌肉抽搐一瞬,对这种发展感到难以置信。
他的底牌一对k,对方的底牌一对q,这是多么离谱的事情,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还翻出了这样的公共牌,简直就像针对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