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声急促,神无梦想要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不受控制,只能放任围绕在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袭来,带着恶意的声音让人的大脑刺痛。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把手枪,感觉自己仿佛站在破碎的镜子之中,每一个画面都被碎片边缘映照得模糊而扭曲,但每一眼都能看到飞溅的鲜血,伴随着无法逃脱的惨叫和求饶。
“……放过我吧!”
“杀了他。”
“我什么都可以啊啊啊——”
“动手。”
……
“西拉,你逃不掉的。”
神无梦分辨不清这些话都是谁的声音,她的喉咙被堵住,在一句句话中不断后退。身体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整个人掉进脚下骤然裂开的无底深渊之中,恍若被那张血盆大口吞噬。
可这一次,没人将她推开,也没人抱住她,她只能被如潮水涌动的黑暗淹没。
“砰——”
食指扣下,神无梦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都是冷汗。
她的房间将窗帘拉得很紧,连月色都看不见,静谧的深夜只有她的心跳快如擂鼓,梦境的恐惧像黏在颊边的发丝一样抓着她不放。
系统注意到了她的状况,连忙问道:【梦梦,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不太记得了。】
神无梦颤抖着抬起手,把床头灯光按开,呼吸渐渐缓了下来:【可能是梦到以前做过的坏事了……】
系统不同意她这么说:【梦梦才没做过坏事!梦梦一直都在救人挣生命值!】
救人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神无梦坐起身,想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将安眠药翻出来,拿起药瓶的时候碰到了那个放着首饰的盒子,于是指尖顿住。
盒子是用指纹解锁的,她很少去碰,琴酒回来之后更是把盒子往里面推了推,不愿意让它被人注意到。
但现在太晚了,夜深人静,没人会管她在做什么。
一件件首饰被摆在暖黄色的被子上,松田送的手链和项链、赤井秀一送的子弹吊坠,还有宾加的那对耳环……
琴酒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手镯没有藏着的必要,就在床头摆着,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三枚叠在一起重合出一个椭圆形状的空洞,像眼睛注视着卧室内的一切。
神无梦望着这些东西出神,过了一会才说道:【u盘忘记还给诸伏景光了。】
她是对系统说的,但这只是另一种程度的自言自语,因为她不需要回答。
是松田阵平提起污点证人告知书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件事的。之前人在美国,回国后又和诸伏景光没有交集,事情一多就把那个u盘抛到脑后,偶尔想起来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没法立刻去做,再一次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