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嫩柔软的颊肉被男人的粗粝指腹按出深粉,无法合上的唇瓣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再往里可以捕捉到小截殷红水润的舌尖。
他的视线从她脸上整整齐齐的纱布扫到她的双腿,宽松的裤腿被蹭上,于是细瘦的脚踝就露了出来,是轻而易举就能折断的脆弱苍白。
琴酒的指骨用力,眸光挪回来,仿佛在给她下最后通牒:“西拉,再出事,你就哪都别想去了。”
这句话里的恐吓意味太过浓重,神无梦看不见琴酒的神色,却感觉到黏稠的目光落在身上,让她头皮发麻,下意识抬手去拍他的手背。
“啪。”
她没控制好力道,注意到她动作的琴酒既没阻止也没闪躲,于是她的掌心结结实实打在了上面,力的相互作用直接让她呜咽出声。
捏着脸颊的手指如她所愿地松开,可掌心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覆盖了腮边的感受,还一阵阵发麻。
分明是她先动的手,但弄疼自己之后还要先告状,她的右手在空气中甩了甩,开口就是抱怨:“大哥,你怎么不躲开啊?”
杀手实在是皮糙肉厚,就算是骗人的冷白皮也一样,神无梦忍不住攥拳,意欲要往他身上锤,但想想根本没法达成报复的目的,只能垂头丧气地收回手。
“boss很在意我这条命嘛,我又不是不知道。”
她知道乌丸莲耶快按捺不住了,但不确定琴酒是什么打算,试探问道:“大哥你呢?也觉得我活着很重要吗?”
心脏怦怦直跳,神无梦庆幸她的眼睛被挡住,不然眼睛里的情绪肯定很难瞒过琴酒。
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不要暴露心中潜藏的不安和恐惧,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大脑运用起空间感知力,尝试着勾勒他们此刻的位置。
卧室的沙发是两人座,但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坐着,身边没有凹陷的感觉,那么琴酒是站在她面前的吗?
或者是俯身的姿势,所以琴酒才要让她抬头。
他们应该离得很近。
鼻息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硝烟味,很淡,至少今天肯定没有出任务。
一贯的烟草味好像也不见了,神无梦想不起来上一次见到琴酒抽烟是什么时候,她自己的时间混乱得找不到锚点,记忆也变得破碎。
冰凉的膝盖碰到热源,没法判断是他的大腿还是哪里,总之她几乎能感觉到有发丝从自己的肩膀扫过,却因为过轻的触感无法确定是幻觉或是真实。
“西拉。”
越来越近的呼吸之中,神无梦听见琴酒叫她的名字,炙热的吐息落在耳边,连那一小块肌肤都灼热:“我从不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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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客厅里的降谷零第四次在伏特加没注意到的时候往楼梯方向看。
精心准备的解释根本用不着对伏特加说,糊弄两句就能把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块头敷衍过去,况且琴酒不是他的上司,伏特加更没权利审问他,他跟过来只是给琴酒一个面子,还有一点私心。
对一个眼睛都看不见的人,琴酒有必要问这么久吗?是琴酒觉得让伏特加对付自己就够了,还是他觉得另一个人那里能问出来更重要的信息?
降谷零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晃动的液体将他的面容荡开成扭曲的模样,随后又因为被摆到水平的茶几上而渐渐停止波澜,只留下塑料瓶身上的小小凹痕。
某些人强行要求出院时的话他还没忘,说什么回来会找女生照顾她,结果等在家里的人是琴酒!
说谎说得这么放心,她就不怕自己扭头告诉萩原他们?
现在想想,说不定她早就猜到了这件事,否则怎么会在眼睛不方便的时候坚持回这栋别墅,明明简单的上下楼梯对她来说都是极其麻烦的事吧?
所以,琴酒有她的安全屋的备用钥匙,还是说……
降谷零看着桌上那杯已经冷掉的、明显并非速溶粉末冲出来的手磨咖啡,内心抗拒认可两人已经同居的推测。
毕竟琴酒有伏特加这么忠心耿耿的手下,想在哪里喝到满足口味的咖啡都不是难题,这种事风见也做得到,并不能代表什么!
但这种跌宕起伏的情绪在琴酒换了一套衣服下楼时达到顶峰。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有第二套衣服在这栋房子里,为什么他的发尾都是湿的?
降谷零唇边的轻松弧度略微有些绷不住了。
银色长发的男人站在旋转楼梯上,左手插在口袋里,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并没戴那顶黑色高礼帽,但身上的嗜血气质半点不少:“伏特加,问完了?”
这抹目光中的攻击性毫不掩饰,降谷零猜测那把伯莱塔就在对方的口袋里,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回视过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他对伏特加的提问充耳不闻,右手始终放在身侧,语调轻松而言辞尖锐,颇有些分庭抗礼的意思:“我想,我只有向朗姆汇报的义务,你也没有权力越俎代庖,琴酒。”
“波本。”
琴酒眯着眼睛打量他一会,唇角扯出个阴气十足的冷笑:“我等着你步宾加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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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两个男人的剑拔弩张神无梦一无所知,她已经抱着温暖的被子躺上了自己两米宽的大床。
手机被摆在床头,除了在松田阵平的帮助下新增的紧急报警功能,对失明的她来说理应只剩接听电话一项用途,但她还有系统。
许多秘密都不可能让其他人看到,但偶尔传来的短信又不确定是否必须尽快回复,这几天神无梦都是让系统帮她读短信,然后再模拟她的手机号进行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