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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第1页）

“所以，你们就助纣为虐了？”白若若面对这样的前因后果，不知该说什么好。

男人们低头，无言以对。

那是，为了他们而死的家人。

他们，也只能看护一二，才能回报对方如山高、比还深的情义。

这就是，山鬼，作为人的，最后一缕私心了。

然，山鬼也很绝望。

这些年来，它眼睁睁看着她，逐渐被鬼化，逐渐失去理智，可它没办法……不能见她，不能现身，无奈而又无助。

山鬼，与地缚灵，早已是两道永远不能交集的平行线。

它们之间有一道屏障，一道绝不该越过的屏障。

而现在，此时此刻，山鬼在地缚灵命悬一线时，到底没能按捺住，越过了那条线。

此时此刻，它不是山鬼，不是一山之灵。

只是一个父亲、丈夫、孩子。

替它挣得一线生机。

上天降下来的惩罚啊……它，将神形俱灭，不复存在。

男人们齐刷刷跪成一片，说到此时，悲从中来，哪里还有半分作为山鬼时的神秘和威仪。

这，也是山鬼与地缚灵，死亡后的第一次见面。

地缚灵奄奄一息，吐出甘海的魂魄，倒在那里，愣愣的望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她们，认得他们。

熟悉的灵魂，百年前的记忆慢慢回笼。

她们红了眼睛。

时隔百年，还能见到熟悉的面孔，那样的滋味用言语无法形容。

延续多年的执念，竟然等到了。

一颗一颗泪珠流出，先是猩红的，红的越来越少，直到恢复晶莹剔透的色彩。缠绕成团的黑气散去，从里面分离出一个一个独立的个体。

与男人们，四目相对。

无语凝噎。

明明在过去数年岁月，日日都想见到对方，满腹话语想说，现在却说不出一个字。

地缚灵知道，她们做错事了。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脸见他们。

男人们祈求云汐兮，那道天雷已经快下来了：“姑娘，求您垂怜！不要怪她们，她们不是出自本意的……任何后果，我等愿意承受。”

云汐兮抱着嘟嘟，撸毛。

淡淡的目光逐一扫过地缚灵，云汐兮一声叹息：“我早就说过，天道垂怜，世间万物留有一线生机。赶尽杀绝，绝非天道做派。”

汐兮怀中的嘟嘟抖了抖，天上那道雷，突然就定住了。

仿佛是在，观望。

山鬼燃起希望。

却见云汐兮轻轻摇头：“只可惜，地缚灵终究没有坚守住本心，手上，沾染了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