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们的头儿?”对方的头领用蹩脚的大周话询问韩遇春。
“是……”韩遇春颤抖着点头,看着去害怕极了。
“那你告诉他们,叫他们不许反抗,谁反抗我就杀了谁。”头领道,“想要活命,就顺从地跟我们走。”
韩遇春立即明白过来,这群人是过来抓战利品的。他们就像牛羊一样,是他们眼中的战利品。
幼年时他便曾老人说过,北真人打过来的时候总喜欢抢夺战利品,金银、牛羊、绸缎、粮食以及大周的人。在他们看来,大周人虽然软弱,却聪明能干,带回去之后会成为很好的奴隶。尤其是会一些手艺的工匠,比如眼下这些正在修河道的人,在他们眼中是上等的奴隶。
“好,好!别杀人,求求你们别杀人,我们听话,你们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韩遇春跪在地上给这群人的头领磕头,这一行为立即取悦了他以及所有北真士兵。
他们发出满含嘲讽和鄙视的大笑,兴高采烈地用北真话交流着。无须听懂,韩遇春就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连磕了十几个头之后,立即爬起来去劝说那些不断被抓来的民夫与匠人,告诉他们不要反抗,要顺从。
大多数人都很听劝,唯独一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是一名老匠人,他在韩遇春劝说众人时冲上去一把将他推到,怒骂他毫无骨气。
“何伯,你听我……”韩遇春爬起来试图劝他,然而没等他走到老者身边,一柄弯刀便刺穿了他的身体。
“何伯!”
韩遇春眼睁睁地看着北真起兵抽出弯刀,老者的手瘦弱的身体像一个没人扶的麻袋一样砸在了地上。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北真骑兵扬着带血的弯刀,对着众人警告道。
有人找来绳子,将在场众人像捆蚂蚱一样捆成串,带着他们向北行去。
漆黑的夜里燃起熊熊大火——北真人烧掉了他们在河边搭建起来的棚舍。
北真人为什么会忽然打过来?北边已经全部沦陷了吗?为什么没有丝毫风声?
这些问题不断在韩遇春脑海中回转。
战况
这是一个黄昏,西二营在五日之内第七次跟北真骑兵交手。
东一、东二和西一营各自分散开去阻截意图南下的北真军队了,只剩下他们留守驻地。
萧燚在重掌飞虎大营之后便对整个大营进行了改编和重组,重组后的每个分营人数不再相同,日常训练内容的偏重也发生了变化。
其中东一营装备最精良,人数也最多,有足足八千精骑,无疑是飞虎大营的主力。东二和西一的人数相当,组成也相同,都是半骑兵半步兵,可以辅助东一营进攻,亦可退守。
而西二营没有战马,是四个营里面唯一一个纯步兵营——萧燚给他们的任务是防守。
起初,所有被分到西二营的人都愤愤不平,凭什么别的营都有战马就他们没有?凭什么别人能往前冲他们却只能留守后方?
但主将下达的命令,他们只能执行。
直到这一次突然大规模爆发的战争,他们终于看懂了萧燚的布局。
他们没有一匹马,却顶住了北真精锐连续七次进攻,始终没有让北真人踏进他们的驻地半步,牢牢守住了两万人的辎重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