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如常?”
“一切如常。”谢赢道,“我亲眼看着新人入了洞房。”
“那就好。”木良漪这才放下心来。
几天后就要册封太子,要是这时候谢昱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她就要考虑将册封太子的典礼直接改成新君登基了。
木良漪只是半是自嘲半是玩笑地晃过一个想法,却没想到一语成谶,竟然成了真。
“这是我叫青儿整理出来的奏章,你拿回去,给你一晚的时间做出批示,明早送回来我过目。”木良漪指了指右手边一摞奏章,对谢赢道。
“直接在这上面写吗?”谢赢头一次接到这样的课业。
木良漪点头。
“姨母,我没有办法保证全部写对。”谢赢道,“批错了怎么办?”
“错了再改就是。”木良漪道,“而且我并未说不允许你请外援。”
谢赢闻言眸光一亮,道:“那我可以去问七舅舅吗?”
“自然。”
谢赢将奏章拿在手中,翻了翻,发现十几本奏章来自各部各司。
他立即明白了木良漪的用意。
“赢儿一定按时完成课业。”他抱着奏章行礼,“姨母,赢儿先行告退。”
谢赢离开不到一刻钟,就有宫娥进来禀报道:“娘娘,宸元殿来人。”
“传进来。”
匆忙奔进来的小内侍一下子趴到在地,带着哭腔道:“娘娘,不好了,官家他把自己的头发给铰了。”
“你说什么?”
……
木良漪来到宸元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从外到里跪了一地的侍卫、内侍和宫娥。
谢昱坐在龙案后,神色平静,或者说呆滞。大概是因为没有剃刀,所以他只用剪刀贴着头皮将自己的头发尽数剪了下来,此时呈现在木良漪眼中的是一颗斑驳的头颅。
一口气堵在了木良漪的胸口。
她的到来并未打破大殿内死寂的气氛,她站到了龙案对面,谢昱却好似没看见她一样。
木良漪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胸中浊气。如此反复几次,心口的闷窒感总算有所缓和。
“陛下若是得空,将传位诏书写了吧。”她道。
直到此时,谢昱的双目才重新聚焦,慢慢将视线落到了木良漪脸上。
木中好似有欢喜,却被其他更深的情绪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