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青儿大名秦青,秦仲原是她的叔父。”木良漪道,“我从前跟你提到过的秦阿监,与秦仲原的父亲也就是青儿的祖父是堂兄弟。他们家原本住在梁京,秦阿监少时家中贫穷,才入宫做了内侍。后来他在宫中得了赏识,秦家在渐渐富裕起来,有能力培养子弟读书。秦仲原是与我父亲同年中的进士,父亲入了翰林院,他则带着家眷去了越州槐阳县做知县。”
“嘉宁九年梁京城破,秦阿监带着我跟年幼的赢儿一路难逃,最终在越州得到时任刚刚升任越州知州的秦大人的庇护,在他做过县令的槐阳县有了安居之所。”
“缘分有时很是神奇,我们逃难途中遇到过一位高人,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当时我身体不好,经过秦大人的引荐认识了一位精通医术的女冠,原来那位女冠就是我们曾在途中遇到过的高人。那位高人后来成了我的师父,几年后青儿也拜入她门下,成了我的师妹。”
“姐姐?”
“嗯?”
“你怎么不说话?”
萧燚拿下巴轻轻蹭着木良漪的发顶,道:“再过两个时辰,我就要启程了。”
木良漪抱紧了她的腰,柔声道:“飒可以替我们传信,你若是挤得出时间,每天都可以给我写信。眼下已经进入八月,离过年还有不到五个月。年下百官入京朝贺,我们就能见面了。”
“小九。”
“嗯。”
“……小九。”
“我在。”
“等梁京收复,我们一起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吧。”
木良漪有些惊讶萧燚突然说这些,但她没有反问,而是认真地想了想。
“好呀。”她回答道。
“你想去哪里?”萧燚继续问道,“南边,还是北边?喜欢临海,还是靠山?”
“我都可以。只要跟姐姐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真的吗?你别骗我。”萧燚道,“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不能有第二次。”
“骗你作甚?”木良漪笑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萧燚忽然凑过来吻她。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木良漪在她的急切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以为是即将分别所致,所以她仰颈,尽力迎合着她,安抚着她。
萧燚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从最初的急切再次转变成温柔与耐心,甚至带着些小心与呵护。被她抱在怀中的,是她梦寐以求的珍宝,只有肌肤相亲的方式能够真切地表达她的喜爱和珍视,不舍与恐惧。
这个吻被无限拉长,仿佛怎么吻也吻不够。
……
傍晚,木良漪站在城墙上,看着八千精骑组成一条长龙迅速游离永安。
她于泰和十一年腊月风雪夜送走的爱人,在正熙元年八月的大雨中回到了她身边。如今再次分别,相同的地点,却有完全不同的心境——这一次,她们将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