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良漪,我诅咒你,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陷于争斗之中,众叛亲离,永失真心,尔虞我诈,不死不休。”他说完,忽然大喊着向前冲去,“啊!”
萧燚与青儿立即护紧木良漪。
然而只闻得一声闷响从旁边传来——谢显奔向的竟是台阶一侧的石狮子。
飞溅的血珠落到了木良漪面上。
谢显的头贴着石狮子滑下,画出一道崎岖的深重的血痕。
院中万籁俱寂。
不知安静了多久,木良漪开口,平静地说道:“他是逆王,入不了皇陵,常欢,你择一处地方安葬吧。”
“属下遵命。”
木良漪未再多留一个眼神,转身,拾阶而上。
然而刚上了两阶,便毫无预兆地向一旁倒去。
“姑娘!”
萧燚一个跨步,伸手将人接住。触碰之后才发现,她的身子烫得惊人。
“醒醒。”
怀里的人毫无反应。
青儿捉起木良漪的脉搏,两弯细眉顿时拧起,嘴角也紧绷起来。
“如何?”萧燚的容色因她的表现又冷了几分。
“……因为之前那一场雨又引发了旧疾。”青儿垂着眉眼道,“立刻回宫,要尽快给她喂药。”
萧燚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跑向马车。
……
深夜,木良漪还未醒。
萧燚坐在床沿,手被她紧紧握着——一个时辰前她突发梦魇,梦中惊慌失措,直到抓住她的手,才渐渐平静下来。
此后她就一直坐在这里,连姿势都没有大变。
青儿趴在榻上睡着了,怜娘带着一应宫娥守在外面,寂静的内殿除了晃动的烛影,只有萧燚还醒着。
她盯着昏睡中的人,心绪于无声中几经变换。最终,找到了落点。
萧燚,承认吧,一开始你就输了。
是你先动的心,并且早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在边关时,你告诉自己,还气她,还恨她,要与她分道扬镳,再不相见。可是接到她的信,你会期待其中有只言片语无关公务,只关于你。收到她送的封狼刀,你高兴到夜不能寐。每一次看着飒,你都在期待它能从远方带来关于她的消息。
所谓的恼与恨,不过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