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时候已至深夜,殿外侍卫忽然来报:“启禀陛下,犯官木良江拿着可自由出入宫内外的通行牌在宫门口求见。”
谢昱立即看向木良漪:“你给他的牌子?”
“青儿的。”木良漪对喜云道,“跟他说,将人带进来。”
喜云忙跑去外殿同跪在那里的侍卫传话。
木良江过来时,谢昱已经困的哈欠连天。木良江给他行礼,他都懒得开口,伸手指向木良漪,示意他直接跟她说。
“皇后娘娘,这是罪臣父亲让罪臣呈交给您的名单。”
青儿来到他身边接过信封,放到木良漪面前。
木良漪将信封拆开,里面一共装着三页纸,第一页是朝中与北真暗中往来的官员名单,第二页是永安城中的暗桩名单。看到最后一页上的内容时,她愣住了。
木良漪一目十行,很快读完了纸上的文字。她看向木良江:“叔父有没有告诉你这里面装了什么?”
“回禀娘娘,父亲告诉了罪臣,是官员与暗桩名单。”木良漪的反应很奇怪,他也疑惑起来,“有何异常吗?”
木良漪抽出最后一张纸,让青儿递回给他:“最后一张,是写给你的。”
木良江惊诧地接过来,见信的开头是“乐时吾儿”,的确是写给他的信。
然而很快,就见他面色大变,双手颤抖,信纸从他手里掉了下去。
连礼仪都忘了,他提起衣摆便向外疾奔而去。
昏昏欲睡的谢昱被他这副出了大事的惊慌模样惊走了部分瞌睡虫,看了眼木良漪,示意喜云替他把那张纸捡起来。
看完之后,恍然大悟。
“木微之这是……要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前程?”
婚约
左相木嵩在大理寺狱中自缢而亡,留下遗书自陈其罪,举朝皆惊。
更加令人惊讶的是,他的遗书中不仅将自己所犯罪行一一列出,还牵扯出了先皇——陈罪书中写明,利用军报陷害林帅,是在先皇的属意之下完成的。
这无疑是在狠狠抽了皇室一巴掌,一旦公之于众,无疑将皇室的脸面公然扔到地上踩踏。更加可怕的是,百姓很可能会因此动摇对朝廷及谢氏皇族的信任。
海山青将陈罪书送到御前,请皇帝定夺。
“这老匹夫,跟朕玩心眼儿。”谢昱对木良漪道,“表面上说事关重大,他不敢妄自下决定。实则是给朕下套,想借此机会试一试朕的真心,看朕跟他们是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先帝一味避战,让主战一派的官员在朝中大受打压。有前车之鉴,海相此举无可厚非。”木良漪道,“若你同先帝一个想法,那么一个木嵩倒了,很快就会有另一个木嵩站起来,主战一派仍旧无法在朝堂上掌握话语权。”
“哼。”谢昱道,“要是朕没有如他的意呢?他要怎么办?废了朕?”
“海相是读圣贤书出身的文人,不会做乱臣贼子,陛下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