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醒了。”
“乐女苍怜,是否还要继续告?。”永安府尹询问道。
娘娘说了句话,但是因为声音太低,永安府尹没能听清。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
“告……告……告,民女要告!”
永安府尹本以为她这幅样子定然会知难而退,没想到怜娘居然当真不怕死。他意识到此事绝非寻常案件,虽然站出来的是一名微不足道的贱籍乐女,但背后不知牵扯着什么大人物。
他只恨怜娘来了永安府,把自己给牵扯了进去。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用刑。”永安府尹冷声道。
衙役将怜娘重新拖回长凳上,拿起长杖继续用刑。
“九。”
“十。”
“十……”
“且慢!”
衙门外一声高喝打断了行刑,只见一名身材消瘦面相精明的中年男子提着衣袍从层层人群里挤了进来,嘴里不断喊着:“且慢,且慢!”
这人闯进永安府的大门后,被守在门口的衙役拦了下来。但是他衣饰华贵,不似寻常百姓,衙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将人拦下之后等待上司发话。
“何人扰乱公堂?”永安府尹厉声道。
“我乃左相府管家,我家主君路过此处,闻说今日府衙接到大案,便停下一看究竟。”
左相府!
永安府尹刚坐到衙役搬来的椅子上,闻言差点儿后仰过去。
他连忙站起来,提着官袍前摆向外跑去:“卑职参见海相!”
堵在衙门口的围观百姓见一名穿着深紫官袍体格黑瘦的老头儿从轿子里走出来,方才还高高在上的永安府尹点头哈腰地迎上去,膝盖弯的几乎要接地了。
不知是谁提醒,众人纷纷跪了下去。
这可是当朝左相,能与木相分庭抗礼的海大相公。
“本官路经此处,闻说有奇案所以下来看看,诸位快快起身,不必多礼。”
“海相体恤民情,心怀百姓,是大周之福。”永安府尹心里叫着苦,面上带着笑,毕恭毕敬地将人迎了进去。
怜娘趴在院中的长凳上,背部已经有血迹渗出。
“几杖了?”
海山青忽然发问,把永安府尹问懵了。
“回海相,第……”永安府尹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打了几杖了,他看向一旁的师爷。
师爷给他比了个数。
永安府尹才接着道:“十杖了。”
“才十杖,就已经见血了。”海山青不带任何语气地说道。
永安府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一颤,跪到了地上。
左相海山青,在升任宰相之前曾掌管刑部十余年。
这板子打得轻还是重,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难道这女子是海相的人?永安府尹浑身发冷,得罪了这尊大佛,他这仕途怕是要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