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鲜血开始从泰和帝的嘴角溢出来。
接着是鼻孔、眼角、耳朵,他体内的血液好像沸腾起来了,把皮肤烫的通红,仿佛下一刻,鲜血就要从毛孔里钻出来。
泰和帝的眼珠凸了出来,嘴唇黑紫,还有满脸的鲜血,比之传闻中的恶鬼更加狰狞恐怖。
木良清却丝毫不躲闪,注视着他,直到彻底看不见生的气息。
“陛下,好走。”
……
海山青于睡梦中被家仆叫醒。
“相爷,出大事,快醒醒!”
“何事如此惊慌?”
“宫内来人,说陛下……陛下驾崩了!”
“什么!”
……
“七公子快醒醒!”
木良江受了家法之后已在家修养多日,今夜是第一次尝试仰卧而眠。
“何事?”他扶着床沿慢慢起身。
“宫中来人报丧,陛下驾崩了。主君命小的来报公子,与他一同入宫。”
……
“怜娘子,街上忽然出现了大批的禁军,小的回来时已经开始戒严了。”怜娘房中,贾楼的小二向她汇报着外面的情况。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怜娘道,“告诉下面的人,安抚好楼中客人,不要生了乱子。”
“小的明白。”
小二合上房门,怜娘却起身走到临街的窗前,推开了窗户。冬夜的寒风顿时将她包裹,强势地驱走了房中的暖意。
怜娘身穿单衣,就这样站在凛冽的寒意中,听着下方街道之上传来的马匹跑过、兵甲碰撞的声音。她的双眸之中含着隐隐的激动,低声道:“姑娘,我助你马到功成。”
遗言
大殿之上站满了身着素服的百官,往日队列已不成型,他们以中间过道为分界线分站两边,两边又各自三两集成群,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贵妃娘娘到!”殿外有内侍高声唱喝道。
随即殿内便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朱红殿门,看着淡妆素服的木贵妃在宫娥的搀扶下步入大殿,缓缓向他们走来。
内侍省都知,泰和帝的贴身随侍喜云跟在她身后。
“拜见贵妃娘娘。”
“诸位大人免礼。”贵妃娘娘眼圈发红,满脸憔悴,大约入殿之前刚刚大哭过一场。
“据闻陛下弥留之际,是贵妃娘娘与李都知侍奉身侧。”海山青本就黑瘦,帝王驾崩的消息显然也给他带去不小的打击,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数岁,“太医说陛下是突然暴毙,敢问娘娘,为何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