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杜怡磊也问过陈默同样的问题,那时他答不出来,现在,也一样说不出答案。
童画将陈默拉得近了些,盯着他苍白如纸、写满茫然的脸,语气冰冷,声音却颤抖得厉害。
“同情我?可怜我?还是为了弥补你心里的那点愧疚?告诉你,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不需要你的善心!我不需要这些恶心的东西!”
回应他的,只有满世界簌簌的雨声。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给的糖,就算有毒我也吃
头好痛,嗓子也好痛,浑身都在痛,喉咙似乎哽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眼前童画的脸忽然模糊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像是远了许多,带着长长的尾音,和重叠的混响。
“陈默,你怎么了?”
童画伸手抱住陈默的腰肢,方才察觉到他的脸色苍白得有些过分,身体也在不停发着抖。
眼皮沉重得睁不开,身体也软得再也站不住,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垂在身侧的手,却依然紧紧的抓着那块石头。
那块被他赌气丢掉的,又失而复得的石头。
倾盆大雨的夜色中,少年跪坐在地,抱着他的挚爱,宇惜读佳将那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在手心,捂在自己的心口,喃喃的低语,瞬间被簌簌的雨声吞没。
“可是我需要你……喜欢我啊……”
……
等眼皮不再那么沉重,头也不再那么痛的时候,陈默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却很明亮,看样子是睡了一晚,已是第二天白天。
恍惚间记得,童画似乎靠在自己的耳边,呢喃着说了很多话。现在头依然有些昏沉,他说了些什么,一句都想不起来。
四处看了一圈儿,房间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外面也很安静,童画应该是已经走了。
对了,石头!
陈默从床上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空的。
掀开被子准备下地,余光瞥见枕头旁边的床单上,躺着一个小小的白色事物。
太好了,它还在。
将石头握在手中,安心下来了才发现,身上的睡衣已经不是昨天穿的那套,换了套新的。手指和脚踝上的伤口被贴上了创可贴。胸口的伤也被处过了,换上了干净的纱布。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一盒感冒药,水还是温的。
陈默并没有吃药,起身来到客厅。
餐桌上放着三个碗,一个大的,两个小的。
大碗里盛着西红柿鸡蛋汤,小碗里盛着青菜粥,另外一个碗里,是满满一碗洗干净的新鲜小番茄。
汤和粥都还是热的。
上一次童画给他煮粥,还是在家暴男去世的时候,可惜那时候陈默急着去学校,没有来得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