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没开灯,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渊。
黑暗中的陆时禹,诡骇,狰狞,森寒。
“为什么不护着夫人?”他一人抡了一巴掌。
“我们全舒护着小夫人!”保镖解释,“小夫人送几位太太出门,酒楼外突发车祸,小夫人吩咐我们去处理,毕竟宾客是吊唁您岳母,一旦怠慢了,受伤了,是陆家失礼数。等我们处理完赶回,小夫人失踪了。”
调虎离山。
陆时禹双手撑住桌子,臂肌的筋脉一缕缕膨胀,剧烈颤动。
在李家,保镖佣人多,宜儿日日在宅子里,对方下不了手;在这边,熟人多,应酬多,敌在暗,陆家在明,防不胜防。
“陆公子,报警吧。”保镖发怵了,舒宜一天不归,陆时禹一天暴躁,他们没好日子,“百分百是叶柏南。”
窗户敞着,刺骨的风霜里,男人胸膛一鼓一伏,猛地一扫书桌。
古董文件摔了一地。
保镖焦急,“叶家和陆家、和您有恩怨——”
“陆家仇人遍地,凭什么是叶柏南。”
陆时禹一手扯领带,一手掏烟盒,“叶柏南留宿在南方林家,林团长夫妇是证人,他不可能亲手绑架宜儿。”
“他派人绑架。”
“有证据吗?”消沉夜色下,男人面孔结了冰,埋着锋利的冰碴,“无凭无据告叶家,叶家反告陆家诽谤。我越是大闹叶家,他越有机会咬我,拖住我。”
保镖面面相觑。
是了。
叶柏南敢绑了小夫人,一定有万全之策,即使调查,查不出什么,他占了上风,下次警方再询问,他未必配合了。
堂堂的一市首富,不是任由呼来喝去的主儿。
而且,万一不是叶家,另有绑匪,陆家报警,保不齐撕票了。
这时,何姨飞奔上楼,“交管局的王处长太太拜访。”
陆时禹皱眉,“母亲和王太太有来往吗。”
“找小夫人的。”
他坐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