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是叶氏集团的分水岭。”陆时禹拾起勺子,搅着坨了的粥,“一方面,税务不干净;一方面,是市里的纳税模范。09年之前,叶氏的罪行不算大,并没洗钱,09年之后,叶柏南担任市场部经理,叶嘉良不肯培养他做继承人,只利用他商业手段赚钱,所以地位不高。他工作了八个月辞职,去应聘云航集团工舒师。”
粥搅拌得四分五裂,陆时禹撂下瓷碗,“短短八个月,谁也不相信叶柏南能在一个庞大的集团成气候,招揽了一批心腹。可惜,叶柏南是天生的猎人,商界的奇才,他成气候了。”
陆淮康一言不发,仿佛丢了三魂七魄。
麻木,呆滞。
“‘云航集团总工舒师’是叶柏南的一层假皮,09年至今年,他披着这层皮,收买叶嘉良的司机,安插女人,里应外合怂恿叶嘉良洗钱,境外转移资产,大肆违规,叶氏的水变浑变脏,他是头号罪人。”
陆淮康剧烈颤抖。
“他目的,整垮叶氏,逼死叶嘉良。”陆时禹面无表情说完,“这是我调查的结果,实质证据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藏在哪?”陆淮康眼底恢复了一丝生机,“你给柏南,和他谈判,他罢休,你销毁证据,叶嘉良死无对证——”
“您的头脑城府,和叶嘉良相比,谁更胜一筹。”陆时禹唇边是薄薄的笑。
陆淮康一愣。
“叶嘉良至死,没有看破叶柏南,没有压制住他,您看得破、压制得住吗?”
这一句话,如刀锋,如利剑。
横在陆淮康的咽喉。
是了。
千辛万苦到手的物证,一旦销毁,柏南反悔呢?时禹又惹怒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不送柏南,送时禹了。
陆、叶的赌局,哪一方,也输不起。
“你掂量着办。”陆淮康哽咽。
“多谢父亲谅解了。”陆时禹挪开椅子,去小厅。
“时禹!”陆淮康终究是放不下,“柏南是你同父异母的大哥,如果有第三条路,父亲求你了。”
陆时禹背对病床,“柏南向我讨要宜儿。”
病床上,凄冷死寂。
“我认他大哥,他认弟弟,会讨要弟媳吗?”陆时禹甩下这话,迈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