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像是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又像是看到了最荒谬的闹剧。
有些癫狂!
觅影的神色瞬间沉下,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一个闪身挡在易年面前,飞剑落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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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里出低沉的咆哮:
"退后!"
然后,那人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嗡——"
空气微微震颤,觅影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从边缘开始一点点消散。
甚至来不及挣扎,只留下一双瞪大的眼睛,最后看了易年一眼,便彻底消失不见。
"觅影!"
易年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空荡荡的风。
虽然记忆残缺不全,但觅影这个名字却像烙铁般烫在心头。
猛地转头,眼中第一次燃起怒火:"你把她…"
"别担心…"
笑声停止,荒天打断了易年。
声音出奇地温和,"只是送她出去了,哦,还有你北落山的两个朋友…"
北落山?
这个地名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记忆的某道闸门。
花辞树和潇沐雨的面容浮现在脑海中…
易年的嘴唇颤抖着,还想说什么。
荒天却已经读懂了他的心思:
"仓嘉和花想容也没事,他们只是在…选择自己的路…"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易年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理智告诉他,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来吧…"
荒天转身走向河边,仿佛笃定易年会跟上,"我们聊聊…"
易年沉默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河岸边的青草柔软如毯,荒天随意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易年犹豫了一下,保持着安全距离坐下。
静止的河面像一面镜子,倒映着两张相似的。
一张平静如深潭,一张警惕如困兽。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荒天问道。
易年摇头。
"因为我们本质上是同一种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静止的河面上空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缩,一条狭窄的小路蜿蜒穿过田野。
远处隐约可见青山的轮廓,像蹲伏的巨兽。
一对年轻夫妇相互搀扶着走在路上。
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皮肤黝黑,手掌宽厚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农人。
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与易年八分相似。
女子挺着硕大的肚子,显然即将临盆。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冷汗,每一步都走得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