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了。”
“她说去尝尝…那我们就去尝尝…”
阿隆咧嘴一笑:
“好嘞!布达的蜜瓜,保准甜掉牙!”
仓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天子剑,血迹已被风干。
他轻轻收剑入鞘,转身朝着晨光走去。
出了那座破败的土城后,西荒少了一个终日念经诵佛的小和尚,布达多了一位能征善战的王子。
花想容拎着仓嘉领子喊的那番话,像一粒火星,点燃了仓嘉的心。
他终于明白,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慈悲渡不了众生,唯有铁血才能重塑秩序。
于是,腕间的佛珠被收入匣中,取而代之的是寒光凛冽的天子剑。
花想容成了他的影子,他的智囊,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二人的性子截然相反,却意外地契合。
画面不停,皆是西荒过往。
花想容带三十死士潜入敌营,火烧粮草。
而仓嘉亲率铁骑从河床突袭,大破敌军。
战后,花想容倚着染血的城墙啃蜜瓜,仓嘉蹲在一旁给她包扎手臂的箭伤。
“小和尚,你下手比我还狠。”
她嗤笑,不知是欣慰还是什么。
仓嘉系紧纱布,抬眼时眸中竟有笑意:
“你教得好…呃…回吧…”
……
统一难免流血,而且不停。
收服西里旧部时,花想容一人一剑守峡谷,三千追兵不得寸进。
血浸透她的鞋底,每一步都留下暗红的脚印。
仓嘉策马赶来时,她正用敌人的衣襟擦剑。
“第七批了…”
她喘着气笑,“你这王子当得真废杀手…”
他解下大氅裹住她抖的肩膀,眼中闪过愧疚,低声说:
“对不起,来晚了,回家吧…”
布达的王宫从未被他们称作“家”,但此刻二人都心照不宣。
也不知什么地方,才算归处。
西荒的乱,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千年积弊。
自上古神明荒天陨落之后,这片土地就再未真正统一过。
三十六部各自为政,大漠、绿洲、雪山之间的部族互相攻伐。
血仇世代累积,早已分不清是谁先动了刀,谁先欠了命。
在这里,强者生,弱者死,没有道理可讲,只有刀剑可依。
仓嘉站在布达王城的了望台上,俯瞰远方绵延的沙丘。
风卷着黄沙呼啸而过,像无数亡魂在低语。
他握紧了手中的天子剑,剑鞘上刻着布达王族的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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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沙漠荆棘,根系深扎,刺向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