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难不怀疑是庆婶擅作主张,将锅甩到席清儒的投上去,否则她想不到席清儒要席骁死的原因。
庆婶提醒她:“黎小姐,席骁是席家晟的儿子,生在席家,首先就是他的原罪。”
黎初薇听明白了,还是席清儒要为黎敬启报仇,席清儒要席家的每一个人都要为黎敬启的死负责,是这个意思?也就是何润芝所预警的席骁也会“非死即残”……?
但——“席骁他根本不算席家人!他和席家晟、席家坤那些人是分开的!他也没害过我的爸爸!他是无辜的!”
庆婶摇摇头:“他不无辜。”
“你指的是他当年把我爸爸引荐给席昉的事情吗?”黎初薇现在已经冷静下来许多,“席骁是好心办了坏事,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我,他因为我爸爸的车祸自责到现在。”
“而且,即便当年席骁没有把我爸爸引荐给席昉,席家坤也不会放过我爸爸不是吗?”
“明明是席家坤的错,更是席清儒的错,是席清儒自己酿造的悲剧源头,凭什么要把罪责转嫁到无辜的人身上?”
黎初薇不是在为席骁开脱,而是在讲述事实。
这段时间接连得知的真相,从聂老爷子的所作所为到席老先生和席家坤的隐秘,有太多人想要的黎敬启的命了,纵然黎敬启的死再意难平,一个不争的事实也必须认清:群狼环伺之下,黎敬启能活命的几率委实太低。
而席骁对黎敬启的引荐,于其中起到的作用很小。在席骁引荐之前,黎敬启已经在席昉待选的建筑师名单上。
“黎小姐,董事长还是要他死,”庆婶又说,“那是他作为工具的最终结果。”
“工具?什么工具?”黎初薇的嘴巴快于脑子,在问出口的同一时间灵光闪过,她的瞳孔骤缩,抓着剪刀的手也禁不住颤抖,“席清儒的工具……工具……席昉……席骁……”
不久前席骁才敏锐地和她讨论过,席昉二次残疾之后,席清儒放弃了这颗棋子,是不再有工具了,还是另选工具。
现在庆婶的话分明揭露了正确答案:因为席昉的失效,席清儒其实重新选定工具。
“取代席昉的人就是席骁。”黎初薇喃喃。
“不是。”庆婶否认,“最早先被董事长看中的就是他。”
黎初薇怔怔然,听着庆婶解释道:“在他刚被席家晟带回席家,董事长就注意到他了。他的心中有对席家仇恨的种子,是从出生起便生活在席家的其他小孩所不能比的。因为他,董事长才萌生出工具的想法。”
“席家晟带他回席家的目的是为争夺席家家业增加筹码,董事长如果反过来利用他来搅动席家、毁灭席家,比董事长亲自动手更有趣。助力得当的话,他将成为一柄很好的利刃。”
闻言,黎初薇突然联想到席骁的奇遇:“所以,席骁小时候被席家晟关禁闭期间,去到的聊天室、遇到的老师,全部不是偶然,是席家晟指派你干的?为的就是给他助力,让他未来能成为席家晟的好利刃、好工具?”
“是。”庆婶承认,“是董事长给我的任务。”
承认得干脆利落,令黎初薇感到庆婶这张看似喜庆的面孔下实则冷冰冰,对她和席骁曾经的师徒关系毫无真情实感,“任务”两个字眼就打发了。
什么高手自带的神秘面纱,完全就是假的,而是本来就需要对席骁隐瞒其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