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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上掉大饼（第1页）

不知过了多久，试炼弟子中有人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茫然地看向四周，继而发出一阵惊异又释然的哀嚎，跌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冉颜颜知道这是魇魔收回了幻境。她舌尖轻抵牙齿，浅浅笑了一下：“还算听话，不错。”

魇魔颇为屈辱地动了两下。

下一刻，冉颜颜扣手又施加一道禁制，结结实实落在光笼上。而后丝毫不在意魇魔的扑腾，三两下将它装进介子中，打算作出去之后可能用到的筹码。

做完这一切，她转头看向雾林中一角。那里正蜷缩着一个人。对方神情恍惚惊恐，涕泪连连——正是萧启明。

萧启明坐在地上，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嘴中大声惊呼，手脚并用地不断后退。

他这副样子在一众清醒过来的弟子中显得格外突兀，几个恢复了神识的人纷纷朝他看去。

冉颜颜抬脚走近，在距离他一米处停下，歪头打量。

“不要……不要……”

萧启明看着虚空，不断摇头挣扎。片刻后又突然扑上去，抓着空气连声求饶：“爹，我下次一定拔得头筹，绝不让您失望！爹，不要赶我走——”

“没，没有！我没有偷懒。爹，每日都按照您的吩咐练剑，没有懈怠过！这次是因为那道雷突然劈下来，拦住了路，我才落后的！我再也不敢了——”

话音戛然而止，萧启明像是突然见了鬼似的，猛地甩开那团空气。又惊恐着忙不迭后退：“别，别过来！”

“不，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

“冉颜颜，要怪就怪那些鬼藤。我，我没有故意要害你！你别过来！”

冉颜颜抱臂挑眉：原来萧启明最害怕的除了他爹，还有她自己啊……

真没想到，她在萧启明心中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地位。

冉颜颜眼眸渐眯，眼底划过一丝琢磨。

然后，她径直走上前去。

“萧启明。”她在对方面前蹲下，面带笑意，温柔道，“大师兄，醒一醒。”

萧启明眼瞳有片刻的重叠，而后，他更加惊恐。

“你，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冉颜颜弯眸浅笑，轻声唤他：“大师兄，醒一醒。”

“别，别！你走开！”萧启明的手胡乱在地上抓着，而后摸索到自己的佩剑，立刻抵在身前，剑刃冲向冉颜颜。

“停下！我叫你停下！”

冉颜颜笑容更盛，充耳不闻般凑得更近：“大师兄，醒醒——”

话音未落，长剑入腹。冉颜颜收声，看向自己的腹部。

剑刃捅进的地方已经渗出血，萧启明的手在抖。随着他的抖动，汩汩鲜血从伤口涌出。

萧启明满眼惊恐地看着她，双瞳渐渐重合。

冉颜颜依然笑着，在这一刻伸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像春天的花妖：“大师兄，该醒了。”

萧启明浑身一震，猛地惊醒。他木然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神志已经趋近于崩溃。

“……”

萧启明抖如糠筛。面前的人是他做梦也不想见到的，而此刻，他的佩剑正刺进她腹中。拿剑的人，正是他自己。

他再一次，伤害了她

冉颜颜却放松地笑了，她嘴唇苍白，面色虚弱。但仍然闻声一叹：“太好了……大师兄，你终于醒了。”

而后，仰头晕厥。

在她闭目的那一刻，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浮现在她的面颊上。好像一个终于唤醒挚爱的信徒，心满意足、死而无憾。

萧启明呆愣地看着这一切，神情恍惚。冉颜颜此刻的脸深深映在了他的脑海中，直到死，都没有忘记。

众人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而后一个弟子高声喊道：“杀人了！他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