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被冉颜颜强行送出门,挥舞着告别。
“天色已晚,三师兄早点回去休息啊——再见——”
宋然一步三回头:“你真要陪那小子住在这里!?这是医馆,行动处多有不便。你今夜先回云栖阁,你明日再来不好吗!?”
“我说了不行!方显到现在都没醒,我不放心他!”
他不醒难道不正是因为你吗……宋然没说出口,只道:“今夜自然有人照顾他,你又何必住在这里。你这段时间舟车劳顿,还在梵麓山上受了伤,风寒刚好,怎能劳累?”
“哎呀,祁大夫他就会往严重了说。三师兄我的病早好了,你就不要唠叨了!快回去吧!”
“……”
冉颜颜招手:“快回去快回去。”
“……”眼见馆中不时有人朝这边看来,宋然的面子上挂不住,只好放弃。
“那你早些休息。我看过了,你的药虽然猛烈些,但总归能让方显痊愈。他底子不错,今夜无碍的,你不要熬夜照顾,一定注意休息。”
“好好好,多谢三师兄。”冉颜颜忙答应。
宋然无法,只得离开。
望着对方的背影,冉颜颜勾唇一笑,转身回到楼上。
赫连煜被安置在二楼的一间隔断中,后颈处有一道红印,是被冉颜颜打昏,强行让其陷入昏迷的痕迹。
此刻房间中无人,冉颜颜便大刀阔斧坐了下来。
“玥安姐。”她已经养成了和空气对话的习惯。好像萧玥安没有离去,只是在她的身体里,默默看着这一切。
“现在赫连煜的右腿已经废了,下半生只能和轮椅作伴。你有没有觉得稍微解恨那么一点?”
冉颜颜顿了顿,笑道:“也对,从你的怨恨值中就可以看出来,你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嘛。”
她托腮看着窗外的月亮:“今天去见族长和师父时,你很伤心,我感受得到。当年你被赫连煜骗入宫后,他曾多次派人来玄月谷招安……呵,名为招安,其实就是拿你作为威胁,逼迫两位老人家带着全族替他卖命。”
“你被接入宫中的第二年,族长就病故走了。嵇长老被迫同意为赫连煜做事……他虽然看起来严厉,但却是最疼你的。后来你身死的消息传到玄月谷,一向古板守规的嵇长老竟然一怒之下,带着全族人建立起了情报网,在大夏国境内乃至境外收集消息,笼络势力,以途颠覆赫连家。”
“……后来虽然在北魏二皇子的帮助下,赫连煜被推翻。但是玄月谷的人……所剩无几。”冉颜颜垂下眸子,眼中的悲伤涌出。
“今日我替你看到了。灵犀师兄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变;迟洲他还活着,依旧寡言少语。三师兄他……也没有变成刽子手。玥安姐,你可以安心了。从今以后,我会替你保护他们,保护好玄月谷。”
晚风吹拂,撩动起冉颜颜的发丝。
她偏头向窗外看去,冷不防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月下,而后转入济堂馆。
……
宁易登上二楼时还被济堂馆的弟子叫住询问了两句,而后才匆匆上楼。
楼上只有一间房屋亮着灯,想必里面就是方显和她。
宁易的脚步不由自主慢下来。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来,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从客居走到济堂馆了。
房屋的门关着,宁易抬手,最终叩下。
“咚咚咚——”
“咚咚咚——”
三遍后,无人应答。
宁易长眉微蹙,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推门直入。
屋内只有方显躺在榻上,并没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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