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眸正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毛透着不解。冉颜颜忽然有一阵的恍惚。
“喂。”青年又开口,“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冉颜颜摇头:不是噩梦,是事实……
她抱紧双膝,蜷缩地更加厉害。
下一刻一双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宁易举起手中的袜履递到她面前:“哎,这个你总该穿了吧?”
一双崭新的鞋袜。
……他刚才,是去买鞋子了?
冉颜颜抬起头,眼中透着茫然。
宁易语气轻了一些:“哎,能听懂吗,会穿鞋吗——哎你做什么!?”
冉颜颜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开口便问:“你有玉佩吗?”
“……什么?”
“你有玉吗!素白色的,刻着如意花纹和蝴蝶!半镂空的!”
“你说什么?”
“玉!”冉颜颜焦急起来,“不管是玉佩、玉坠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都好,你有玉吗!?”
“……”宁易的脸片刻间沉下去,一下甩开了她的手,“你果然有病。”
“……”
鞋袜被扔到她脚边,宁易冷冷撂下一句:“穿上。”转身离去。
……冉颜颜整个人塌下来靠在墙壁上,半晌无声苦笑:她怎么会傻到把姓宁的当成他……
转眼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冉颜颜微微眯眼,躲开刺目的光线。宁易给她买的鞋子明显大了不止一圈,走起路来就像两个大蒲扇。
不过冉颜颜并不在意。她缓缓站起身,发现屋外没人,不知道宁易又去哪儿了。冉颜颜想了想,走到小桌边留下一块碎银,又用烧火棍在地上写下四个字:
多谢,告辞。
她头有些晕,写完后缓了半晌才站稳脚跟。大概是许久没有吃饭的缘故吧……低血糖?
冉颜颜晃晃悠悠走出屋外,向前面的村庄走去——得尽快找到那个人……这次不能让他再等下去了。
接近晌午时分,宁易背着弓箭从一座矮山上下来。他手中提着一只被射死的野兔和两条鱼。口袋中的铜钱是用两只山鸡换来的,足够再买一瓶膏药。
走到木屋门前,宁易深吸一口气。他敛正神色,面无表情地推开房门。
下一刻,他再次僵在原地。
………
不知过了多久,冉颜颜醒来时只觉得天昏地暗。她脑袋昏沉,整个人几乎要烧起来。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问:“祁大夫,您看她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唉……”有个老者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她的脉搏虚弱迟缓、气表两虚,实是热症。加之淋了一夜的雨,脏秽衣物又没有及时更换,冷风一吹,又添上一层风寒。”
“这……严重吗?”
“你说呢!?”郎中瞪他一眼,“人都晕了,你还问?”
“……是。”
“这还只是表象呐。”老者摇头,蹙眉长叹,“此女虽然年纪尚轻,但心肺积蕴累累,似是常年不得志,遭受轻落责骂所致。加之她抑郁忧思、怨怒过度。此次风寒入囗,温热伤心、脾胃不调、肝脏失衡,简直就是多病缠身,久病无药可医!”
“什么!?”宁易睁大眼睛,愣在原地。
病榻上的人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额头上冷汗冒出,似乎是在忍受非人的痛苦。
……她身上竟有这么多病?这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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