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的祁目峰上,饶是金慕平再厉害,他也因为遭受法阵反噬身受重伤。催熟的红果在他体内衍生出无数根茎,一边供给灵力、一边吞噬着他的神识。
在多人的围攻之下,金慕平又惊又惧,渐渐显露出败势。而与他相抗的萧正峰情绪最是激动,数次砍向他的喉咙。
忽然,金慕平眯起眼眸,嘴角狞笑一显。下一刻他像是忽然爆发一般,仰头发出如困兽般痛苦嚎叫。
萧正峰猛地滞住,心口处好像万蚁噬心,登时吞噬了他大半心智。
不好!萧正峰心中猛地一凉,瞬间倒退数步。
不明所以的众人纷纷停下,警惕地看向金慕平。
萧启明担忧道:“爹!你怎么了!是他用歪门邪祟伤到你了!?”
萧正峰脸色极其难看,并未开口回答。倒是被围攻的金慕平狰笑出声,癫狂刺耳的嘲笑在空中旋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师叔!你敢问只怕萧掌门却不敢答啊!”
“金慕平!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金慕平眼睛眯起,似有嘲意:“我只是稍释放出一些魔毒。这种毒气对一般修士无碍,除非——他有心魔!”
冉颜颜一滞,立刻转头看向路寒潭。路寒潭心有灵犀般与她对视,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放心,我没事。区区小毒,不奈我何。”
金慕平看着冷汗渗出的萧正峰,笑容愈加放大:“凡有心魔者,皆会受此毒影响。而神识受创的程度则取决于修士本身的心志。哈哈哈哈哈哈——萧掌门,没想到你修行百年,心志竟是这样脆弱,还是说——你的心魔实在太重了?”
萧启明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正峰:“父亲……”
天一长老蹙眉:“掌门师兄……你何时有的心魔?”
萧正峰不言,也不看众人。他只是紧紧盯着金慕平,眼中肃杀之意尽显。
“你们该不会到现在还认为所谓萧掌门是个霁月清风的人物吧?”金慕平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活到他这样的年纪,修为却止步不前、门派名声也愈渐衰微,纵使拥有再多的功法和秘籍又有何用。心不静,倒不如一颗红果来得痛快。萧掌门,你说是吧?”
萧正峰七经八脉中的气息愈加紊乱,不断冲击着他的神识。看到父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萧启明不禁喊道:“父亲!不要再动用灵力了,离金慕平远些!”
“这里还轮不到你管!”萧正峰大呵一声,双目赤红,“金慕平!你想用魔毒扰乱本座的心神,那本座就如你所愿!”
说着,他陡然张开双臂,释放出的灵流瞬间卷起周遭空气,竟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飓风。
金慕平一滞:“将自己的神识彻底放开,任由心魔掌控……借此使自己的修为在瞬间提高数倍?呵,萧正峰,你这是打算与本座同归于尽吗?”、
萧正峰大喊一声,周身飓风骤然爆开,众人不由得纷纷倒退几步。萧启明来不及阻挡飓风,拼命挣扎着要上前阻拦:“爹——!”
“逆子!还不速速让开!”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力量陡然向他袭来,萧启明瞬间被拍飞到一棵树干,摔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口吐鲜血,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只见方才还苍老的萧正峰俨然像换了一个人,他衣袖翻飞站在滚滚烈风中,周身灵力将众人与他和金慕平隔开。
天一长老瞳孔颤抖:“师兄这是要……”
他的声音被萧正峰陡然而起的暴呵打断,只见结界中的两人顷刻间缠斗在一起。众人只能看到两个黑色的残影在互相攻击。
就在这时,罗广坤御剑飞至,见到此情此景不禁一愣。
“萧掌门这是……”
“罗掌门!求你救救我爹!”萧启明挣扎着爬起身,“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心魔吞噬,经脉尽断的!”
“这——”
罗广坤身后站着几个人,是方才在演武台人群中的几个人。
其中一个手拿权杖的和尚叹道:“阿弥陀佛,萧施主修为深厚,他筑起的结界若被人从外打破,必然会深受重创。看来萧施主去意已决,小施主节哀顺变——”
“不会的!”萧启明大喊,“一定有办法!你们一定有办法,难道就要看着我爹白白送死吗!”
人群中有人叹道:“萧道友,你父亲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已知晓。说到底,他当初把金慕平救回来,不就相当于救了一个祸患嘛!眼下也是自讨苦吃——”
“对啊。他还私藏禁果,结果反而被金慕平吃了……恕我直言,萧掌门也许是早就无颜面对修真界,这才选择用这种方式自我了断,他想给自己最后挣一个清誉,可惜——”
“你们闭嘴!”萧启明大声喊道,“你,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为了救人!是为了惩奸除恶!”
“唉……萧道友的心情老夫能理解。”
“是啊是啊……”
“萧道友莫气,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你,你们——!”萧启明看着在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众人,眼眶愈红,“你们哪一个门派没有受过我父亲的资助!当初你们有难,对我爹伸手要钱、要法器灵药的时候说过什么!什么同舟共济……患难见真情……我呸!你们这些白眼狼!伪君子!”
人群中有人不耐:“萧小友你这就不对了。当初萧正峰装作正义凛然,我们才同他交好,可谁能想到他背地里做过这些肮脏事!我们怎么能与这种人为伍!”
“就是!现如今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凭什么反过来怪在我们头上!我看啊,你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被萧正峰惯坏了!”
“你们——!”萧启明不可置信地看着众人,几乎要气疯了。
忽然一道剑气涌起,当头就朝说话的几个人砸下。几个名门正派的长老一下子被打中,登时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惊呼不止。
冉颜颜持剑立在众人身前,眼神寒意四射:“尔等小辈,竟敢在我祁峰派无端撒野。简直狂妄!若说谁才是肮脏之人——老夫当年身死,与诸位祖上的门派可脱不开干系!我派萧正峰敢以一己之力拼死抗敌,可你们呢!”
她每说一句话,周身的气势就增加一分。到最后倒在地上的几个长老里甚至有人吐出血来。
冉颜颜冷哼:“今日暂且饶你们一命,尔等或去或留自便。只是休要再不知天高地厚,脏了我祁峰派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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