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花枪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魔界,回身望着依旧抱在一起的两人,满脑子疑惑。
陈景珂从后面走近,道:“先去天目山吧。”
“可冉颜颜她——”
“放心,她不会有事。”
……
魔界结界边,冉颜颜终于有了动作。
她借着路寒潭的力站起,并没有抬头看人。
脖子上的那枚玉坠还挂着,明明小小一只,此刻却如同千斤重。
上面的纹路她永远也不会忘。那曾经属于一枚玉佩。
冉颜颜好像很累,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而后像是力气用尽般,靠在了路寒潭身上。
路寒潭整个人猛地一僵,一动不敢动。
冉颜颜本想找个靠枕,结果没想到靠在了一块铁板上。她苦中作乐地笑了笑。
就在刚才,冉颜颜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猜想。也不知是日积月累的思念作祟,还是她的心智已接近痴狂,总之这个猜测在她的心中愈演愈烈,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猜测是真,如果一切是造化弄人……她也不知该说这是有缘还是无缘。也许两个人阴差阳错错过了一个世界,以往有过的无数的熟悉感全部堆叠到一起,梦回曾经;却在最后以这样戏剧般的方式相认。偏偏这时候……她又要走了。
回到那个属于她的现代世界。
“……”
“哎,这是哪儿来的?”冉颜颜恢复了原本的声音,她抬手扣住脖颈上的玉坠,细细摩挲。
路寒潭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脸上有些发热。
他顿顿,略微不自在道:“家传之物……”
后面的话没说,但冉颜颜已经明白了其中含义。
半晌,她竭力掩住眼中的水光,抬头离开了路寒潭的肩膀。
路寒潭怀里陡然一空。他手指微动,像是要挽留什么,然而终究没有再伸出手。
“还挺好看。”冉颜颜低头只顾看那枚玉坠,好像真的在单纯夸赞玉坠漂亮。
路寒潭看着她的发顶、手骨,还有嘴角一抹微笑。他片刻前的那些怨愤和不甘全部烟消云散,只剩下心腔内满满的汩动:“你喜欢就好。”
冉颜颜动作一滞——似曾相识。
她笑了笑,垂下头,而后转身。
路寒潭立刻追上:“你去哪儿!?”
“饿了,吃饭。”冉颜颜偏过头看他,“你不是给我留了一桌子菜吗。还有——”
她在路寒潭惊讶的神色中微微挑眉:“吃完饭去天目山,你和我一起。”
不管是与不是,她想。痴狂也好、妄念也罢。就让她无悔一次吧。
冉颜颜走在前面,路寒潭在她身后缀着。一切都有些不可置信。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同意留下,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发问或者诘难。
在此之前,路寒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冉颜颜真的为了逃出魔界而同他鱼死网破……他也只能放弃。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似的,冉颜颜没有任何表示,她甚至接受了那枚玉坠,还要同他一起用膳……
路寒潭一颗心七上八下,本就不稳的魔息愈来愈燥,冲击着他尚未恢复的神识。
冉颜颜一直时不时抬手摸一会儿脖颈上的玉坠,仿佛那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也许是摸的次数多了,她一顿,察觉出上面附有一层淡淡的灵流。
?路寒潭会在上面施加什么法术?
冉颜颜小动作似的施法查探,却神情一僵。
那时一种护身法咒,不过与一般护身之法不同,其内里更加复杂。首先它能随时感知佩戴人的身体状态,一旦对方有任何不妥,法阵都能将情况传递给施法者。其次……冉颜颜闭了闭眼,压住自己的情绪——这个吊坠一旦佩戴上,就无法摘下。任他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